如何能印象深刻。再說怕傷和氣,那因此生出怨恨之心者,儘可遠之,如此心胸狹隘不知好歹之人根本不足費心。只其中的度,你要把握準了,輕不得重不得。”
李昭有些明白又有點糊塗,踟躕道,“不可姑息縱容,但要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事而異。”
李曦笑得欣慰,摸摸李昭的腦袋,“正是這個理,你且慢慢看慢慢學。”又徐徐道,“面子不是靠人給的,是自己掙來的,人立於世當謹言慎行,勿行失禮之事,自然人人敬重,反之也由不得人輕視。否則便是親近之人也不會無止境容忍,屆時只能是眾叛親離。”
早前倪氏言行失當,崔氏憐她悲苦又在跟前伺候了幾十年且到底是長輩,還會顧忌她的面子,這次倒是出乎李曦的意料,還以為又是安撫她們幾句再背後敲打倪氏一下。不過便是倪氏那般無狀,崔氏到底也給她留了面子,不曾在人前責備一句。倪氏如此肆無忌憚,難說沒有崔氏姑息偏袒的緣故。觀今日崔氏言行,恐怕崔氏對倪氏的耐心漸消,李曦嘴角翹了翹。
李昭默默看一眼李曦,雖未指名道姓,但是顯然箭頭直指倪氏,只覺提起倪氏,李曦神情略微秒,用詞較往日也更凌厲。
箇中緣由,李昭穿來不足兩年尚不清楚,李曦卻是刻骨銘心。倪氏不喜成國大長公主婆媳,因她們皆非著姓女,猶愛挑剔三人規矩。成國大長公主生母方皇后出自名門方氏,門第只比倪氏高,自幼承庭訓,言行舉止無可挑剔。謝氏曹氏家族興旺卻是後起之秀以武起家,規矩上便有些不足。李曦自己也清楚,世家一些規矩矯情的令人髮指,若非自小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很難不犯忌諱。
倪氏是長輩且又是有的放矢,謝氏曹氏很受了她一番磋磨,謝氏作為嗣婦更甚。守孝時謝氏那般病弱,倪氏也不曾放棄找茬,謝氏不肯叫她輕視,也擔心有損兒女名聲,硬撐著不肯示弱,最終落得早逝結局。
雖就謝氏身體狀況而言,沒有倪氏,她也未必能挺過去,但是倪氏所作所為無疑雪上加霜,李曦如何不恨不怒。
這恩怨,李曦是不打算現在就告訴李昭的,何必讓她小小年紀就沾染這些負面情緒,若是養成陰鬱偏激的性子,她哪裡有臉去見九泉下的母親。若是不說,到底事涉生母,李曦覺得李昭有權知道,遂李曦想著等李昭定性時再告訴她,
須臾之間,李曦就調整好情緒,“三叔母那話,私下裡與大母唸叨幾句,也無傷大雅,這也是親近才能說不是,只是不該在那種場合說出來,二叔母還在跟前,那還是在曾大母的院門口。”
曹氏有些舉動,她不敢苟同,但是為人真不壞,其實大多場合,曹氏所為還是符合身份的,唯獨對上倪氏,一些言行頗令李曦無語。
李昭慢慢地點了點頭,曹氏她攏共只見過幾面,曹氏作為孫輩只需守孝一年,李昭還沒來,她便隨著丈夫李徵上京。現在隴西,是為了參加除孝禮,曹氏恰巧診斷出身孕,便帶著五娘留下了。這幾個月,李昭在城外守孝,曹氏偶爾來看望幾兄妹,雖相處不久相知不深但覺得這個叔母對她們頗憐惜友善。至於倪氏,因為孝期重疊,和倪氏在一個屋簷下住了一年多,對她性情倒是知道一二,這次回來發現倪氏好像更尖銳了。
李曦繼續道,“就像現在,論規矩我是萬不能在這對叔婆和叔母說三道四的,只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嫡親姐妹私下裡有什麼不能說的,若是親近如我們說個話還得裝模作樣,這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李昭秒懂,人前女神,人後屌絲。要是李曦知道她的理解,估計會哭出來。
第4章 崔氏怒訓倪氏媳
那邊是李曦教妹,這廂是崔氏訓媳。
崔氏直晾了倪氏一個時辰,眼下可還沒有椅子,大家都是擇床而坐,如今的床是一種供人坐臥的器具。這個坐也不是隨便坐,而是跽坐,上身挺直,雙膝著地,臀部坐於小腿上。崔氏年長還有一隱枕,倪氏就這麼直挺挺的坐了一個時辰。她又自矜教養,更被數落了規矩,尤不想被看輕,遂連換重心都不敢。
崔氏看她擰巴的模樣,幽幽長嘆了一口氣。
遠香近臭,之前,李廷夫婦帶著三郎一房在京為官,大郎一房也外放。他們老夫妻和倪氏祖孫三留在祖宅。王不見王,這日子自然相安無事,逢年過節還有來往。一孝守三年,倪氏倒擰巴上了,看誰都不順眼,把人都給得罪了好幾遍。也怪她之前心慈手軟,縱得倪氏得寸進尺。
“得意不,只要你心裡有丁點不痛快,就能逮著著人刺,刺到讓自己痛快了。我活到這歲數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