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徽這是已經下定決心了,遂連小女兒也不瞞。和皇帝周旋不難,要倒登基三十多年的皇帝可不容易,皇帝倒下後李氏如何全身而退,捧上的新帝會不會想趕明兒你是不是也要倒我呢!也尋思起如何消除隱患,那不是瞎折騰了。
這任務十分具有挑戰性,還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影響,一著不慎便是遺臭萬年。
“易說難行!”李廷沉聲道。
李昭和李湛對視一眼,心知李廷已經下定決心。
換皇帝這事,李湛和李徽早有默契,反倒是李廷傾向於順其自然看著皇帝把自己作死,在適當的時候推波助瀾下,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李湛擲地有聲。
李廷注目李昭,“你打算從何下手?”
李昭冷靜道,“諸王勢大,環伺皇位。太子年少敦厚,不得聖心,眾皇子野心勃勃。最是無情帝王家!”最後一句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森。
古往今來,皇家自己人窩裡鬥那太司空見慣了。
說到這裡李昭就忍不住吐槽皇帝,明知道自己幾個小叔叔和兄弟不省心,不想著把兒子們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反而毫不掩飾對太子的不喜,讓皇子們生了野望,各自為政,互相爭鬥。真是蠢到了一種境界。
李廷輕輕嘆息了一聲,自己真的老了,思索了下問李湛,“你父中意何人?”
——
第二日早朝之上,李徵發難,別忘了李徵是御史,此外還有疏狂名士的頭銜。都說了疏狂,那就不能指望這貨說話多委婉。
李徵直接炮轟皇帝,寵愛女兒天經地義,但是把女兒寵的無法無天,目無禮法那就是你的錯。
九、十二兩位公主如此凌辱朝廷重臣之女,皇帝要好好管教其他子女,切莫再出現文臣武將在前頭為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兒女卻在背後被人肆意凌辱的荒誕事,以至於寒了天下士人的心。
上行下效,公主如此,是不是皇帝沒做好表率,若是皇帝對士大夫真心敬重,公主如何會放肆。
別說這是皇后管教不力,誰不知道你很寵愛莊修容,九、十二兩位公主打小都是跟著莊修容長大,和皇后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皇后管教下還要被你苛責。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皇后是嫡妻,管教庶女天經地義,皇帝豈可寵妾滅妻。
李徵還是很給謝家面子的,幫謝皇后喊了下冤,雖然謝皇后大大丟了一回臉,作為嫡母不能管教庶女總不是體面事。
說完莊修容,李徵扯到霍昭儀身上,勸皇帝以天下蒼生為重,霍昭儀哄得你高興,“陛下可酬其金銀玉帛,勿再以黎民為謝禮,百姓何其辜,萬不可再現青陽第二。霍令東何德何能,因一女得帝垂憐,便為一方父母官,不過兩年便導致青陽生靈塗炭。國事豈容兒戲,陛下奈何因一女子而輕天下!”
李徵一串話說出來都不帶停頓的,抑揚頓挫,聲情並茂。
啪啪啪,皇帝的臉都要被打腫了,那張龍臉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氣急敗壞的皇帝還不能放下身段跳起來和李徵吵,眼風一掃。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逢迎遛馬之輩,狗腿一號一躍而出,一根手指頭指向李徵,義憤填膺,“天使前去青陽調查未歸,事情如何尚未可知,李御史卻在此大放厥詞汙衊朝廷命官……”
李徵一巴掌拍開狗腿一號的手,劍眉倒豎,“爾等跳樑小醜,也配拿手指我。”跨前一步,逼視狗腿一號的眼,“青陽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人盡皆知,唯朝廷不知,他霍令東堂堂縣令還敢說無罪。陛下派天使前去調查,是為收集罪證安撫百姓,難道你覺得是去為霍令東平反不成!陛下豈會昏聵至此,霍令東若無罪,青陽亡魂難安,天下百姓不平。”
李徵旋即轉身對皇帝長揖在地,告狀,“他如此敗壞陛下清譽,請陛下治他大不敬之罪!”
就是讓人去救心肝肉親爹的皇帝,“…………”
覺得皇帝就是去救便宜丈人的狗腿一號,“…………”
忠君人士看不去李徵這麼埋汰皇帝,“李御史何必在此胡攪蠻纏,雖然御史可風聞奏事,然豈可憑三言兩語定人罪,李御史置國家律法於何地!”
李徵一揮廣袖冷哼一聲,“他先說我汙衊朝廷命官的!”
忠君人士還要跟他辯一辯,不經刑部定論,霍令東的確不能定罪,只才說了幾句又被李徵打斷。
“今日我們不辯律法,只說霍令東一眾憑何為朝廷命官,陛下豈可重個人好惡而輕社稷。”李徵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