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朔翻身從馬上跑下來,直直的朝李昭走去,人群主動給他分出一條道來。待近了李昭聞到他身上還沒有散去的鐵鏽味,眼不錯的盯著他,一顆心慢慢的放下來。
“黑色的。”笑意在宋朔臉上瀰漫開來。
旁人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好奇的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就見李昭的嘴角一點點上揚,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她本就生的貌美,平日裡也總是面帶微笑,可這般喜笑顏開卻是少見,一時之間竟讓人晃了晃神。
宋朔黑著臉掃視了一圈。
圍觀眾人的目光也稍稍收斂了下。
李昭靠近,全然不顧其他人肚子裡如何熱鬧,不是說你要取消婚約了嗎?喜形於色道,“人在哪兒,我要去親自看看。”
“馬上要遊街,看不到。”宋朔為難。
李昭噗嗤一聲笑了,是她關心則亂了,托勒罪行累累,抓到他對安撫民心鼓動軍心極有利,怎麼可能不利用。驀地又想到,這人極有可能是她堂兄,一時,李昭的喜色淡了幾分。
宋朔滿心滿眼都是她,哪裡會看不出她情緒低落下來,遂問,“怎麼了?”
李昭視線逡巡了一圈,低聲道,“沒什麼,回頭我再看,剛打了勝仗你這個大功臣怎麼能不在場,你趕緊回去。”入城儀式要準備,但是也不會準備太久,宋朔抽空跑進城告訴她訊息,李昭感受到他那份心意,覺得暖暖的。
宋朔應了一聲,走了幾步,又依依不捨的轉過身來,“你不來?”
對上他期盼的又略帶點糾結的眼神,李昭終於忍不住再次笑場,滿含笑意道,“來,當然來。”
宋朔赧然,頗有點不好意思,左右看看,一眼瞧見李昭的馬,牽到李昭身前。李昭忍笑,搭著他伸出的手,上了馬。宋朔也飛快的翻身上馬。
兩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宋朔要趕去與大軍匯合,李昭則是上了一旁的酒樓,打算認認真真圍觀他,滿足他雄性的表現欲。想起之前宋朔那眼神,李昭就忍俊不禁。
不出意外,在托勒出現後,果然民眾的歡呼聲高了一點半點,實在是他的暴行人盡皆知。
歡呼之後是痛罵,雞蛋、菜葉,你能想到的和不能想到的東西都出現在托勒的身上。
一路他的眼罩都牢牢的戴在他臉上,這是李湛的意思,沒必要把他異瞳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帶來不好的聯想。
李昭想想也覺有理,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對突厥人帶去一定的心理陰影,但是鬧大了,牽扯到宋朔身上就不好了。
何況,突厥‘興奮劑’的解藥終於弄出來了,哪怕不打心理戰,他們也不懼突厥。
遊街、慶功,熱鬧散盡。
李昭終於近距離見到了托勒,擁有一隻黑眼和一隻綠眼的托勒,近看五官更似娜吉絲,哪怕明明他們一個是男人另一個是女人,托勒身上也沒有絲毫女氣,但是遺傳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只一眼就能猜到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李昭那顆漂浮在空中的心,終於塵埃落定下來。
托勒哪怕成為了階下囚,依然瞪著那雙狼一樣的眼睛,陰森森的看著李昭,見她神色變化,冷笑,“抓到了我,你們終於可以安心了。”
雖腔調古怪,但卻是漢語。頓時李昭幾個的表情就有些古怪。
李昭知道他誤會了,但是她並沒有解釋的意思,難道告訴他你是李氏子,不過我們依然不會放過你。何必呢,雖然他雙手沾滿血腥,死有餘辜,但是站在李氏的立場上,到底是有些對不住他的,只能說一步錯,步步錯。
李昭來看他,也並非是為了作為一個勝利者嘲笑失敗者,她只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感謝他。
如果當年他沒有流落在外,是不是那些慘劇都不會發生。不過他要是沒有離開李家,根本沒有出生的機會。
李昭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吸了一口氣,又撥出來,對李湛和宋朔點了點頭,“我先走了。”
托勒被她那眼神看的一愣,聞她這一會兒就要走更是愕然的看著她,就是來看一眼?
宋朔想了想跟了出去,聽到動靜,李昭回過頭來,疑惑的看他。
“審問我他們就成。”宋朔加快幾步和她並肩而站,“你不開心?”
李昭左右一瞧,護衛都很貼心的站遠了,給他們留下私下空間。李昭黑線,這些人越來越‘機靈’了。
“他到底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二叔那一房就留下這一條血脈,曾大母一直記掛著找到他,誰能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