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音輕了些許,唯恐驚擾長街的繁華,“如今我什麼都有了,卻再也沒有人送我當年的那枝紅梅了。我終是明白,錯過了便統統都沒有了。”

許是我不明白他這些年究竟苦楚幾多。我不懂他想要對我說什麼。不過他有一句說得極好:錯過了便統統沒有了。

“那時明月尚且不在,又如何會有當年紅梅尚在?”我停下腳步,望著他,“景弦,以後會有人送你紅梅的。就像我,我也料想不到,你今日興之所至,便送了我一束紅梅。”

“興之所至……”他挽起唇角,似乎很想對我拉扯出一個由衷的笑,終是不得。

“前面的都避開!逃犯持刀!”

喧囂中,我似乎聽見有人在疾呼,且那匆忙的腳步聲越拉越近,彷彿就在身後。我下意識先看了景弦一眼,他反應比我快些,微虛起眸,一把將我拉住護在懷中,往兩邊避退。

餘光裡,我瞥見寒芒閃動,有些刺眼,竟是朝著景弦和我來的。

刀鋒當頭,景弦將我抽開,抬手握住那歹徒的手腕,反手奪下匕首,一腳踢在腹部,那一腳極重,歹徒摔在地上打滾。緊接著,景弦蹲下身,果決地將匕首插在了歹徒的肩膀,轄制他的動作。

我剛舒一口氣,還沒顧得上疑惑景弦何時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樂師變得如此殺伐果斷,卻見斜巷中忽衝出來一人,手持匕首朝景弦刺去!

那人穿的是粗布麻衣,蒙著面,眸中帶有狠戾與仇恨。

景弦有危險……這不是逃犯,是刺殺!

我顧不上別的許多,想也來不及想,衝過去抬手接下那一刀寒鋒,頃刻間便有血水順著我的手臂流下來。與此同時,我抱著景弦撲倒在地,想要避開歹徒的襲擊。

我並不覺得那割傷痛,唯一顆心為他疾跳,忙從他身上坐起來,翻找他身上有無受傷,“景弦,你沒事罷?你有沒有受傷?”我曉得,我此時已為他急得淚水打轉。

他咬牙握住我在他身上亂翻的手,不顧血水淌在他的衣袖上,深切凝望著我,啞聲道,“花官……你還喜歡我。”

第26章 醋

瞧瞧我這個人,嘴上說著一腔孤勇盡數消亡,但看到他深陷危機時,我依舊該死地奮不顧身。一如當年。

手臂上汩汩冒出的血就像流淌的歲月,縱然風雪經年,尚有餘溫。

銀漢迢迢,渡我情思。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酸秀才站在雲臺上聲情並茂地講著牛郎織女。

今天是七夕,這樣當好的日子裡,我不曉得酸秀才為何偏愛講些兩情相悅卻不得廝守的話本兒,惹來敏敏姐姐在我身旁哭得不成樣子。

我拿袖子給敏敏姐姐擦那成串兒的淚珠。

小春燕安慰敏敏姐姐說,“大概是因為陸大哥他自己沒有娶妻,所以見不得別人好才講這樣悲傷的故事。敏敏姐姐你就別難過了。”

我勸小春燕你可閉嘴罷。他可真是個聊天鬼才。每每安慰人總安慰到點子上,繼而讓人心裡更不舒服。

敏敏姐姐卻不似我這般認為,她竟被小春燕的話給逗笑,望著雲臺上的酸秀才道,“是,不難過。他還沒有娶妻呢。”她眼裡,全都是星星。

我不明白敏敏姐姐和小春燕之間達成的共識是什麼,只覺得敏敏姐姐的眼中充滿了希望。

很久以後我才曉得,那就是支撐著敏敏姐姐一腔孤勇的東西。他未娶,她未嫁,有什麼是不能等的呢。

我不明白支撐我一腔孤勇的是什麼。我還沒到那麼悲傷的時刻,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跟景弦一起過好一個七夕。

雖然我想不明白他為何會答應我,與我一起出來逛燈會,但好歹是答應了。此時此刻就同我站在雲臺下,聽周遭一片喝彩聲。

我的本意是讓小春燕與我們同行,但小春燕卻說他不喜歡看燈會,來雲臺聽說書只是給陸大哥捧場的。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將他落在一邊了。

敏敏姐姐很不好意思,似乎也有將我們落下,獨自去找酸秀才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和景弦單獨相處了。

街道寬敞,我卻愣是要擠著他走。

其實我沒太注意,只是想說話的時候能跟他離得近一點兒。不知怎麼地,說著說著,待我反應過來時,就已將他擠到路邊去了。

“你能不能走直線。”他神色極淡,停下腳步對我道。

我很抱歉地點點頭,視線卻被路邊的陶瓷花鳥吸引住。我趕忙拍了拍景弦的肩膀,“你看那個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