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謝晉是鄭貴妃的二皇子。當年的和景帝,料到開始,卻沒料到結局。他只知歷代帝王命不久矣,步步驚險。卻不曾想過,自己百年之後,會有代侄繼位這一出。當年處處留心的,不過是嫡長賢之別。
卻陰差陽錯的,給了謝睿恢復正統的藉口。
平地起驚雷。
滿朝文武頓時炸開了鍋,昔日先皇黨、正統黨都湧上前。試圖衝突禁衛軍的封鎖,圍繞到謝睿身邊。謝睿冷漠的不為所動,並沒有因為群心所向而感到自豪,反倒有著深深地壓力。
太后看著謝睿小人得志的樣子,心口劇痛,直直倒下。開泰帝慌亂之中還得接住太后,太后嚎啕大哭,“阿圓,你哥哥是死在鄭家和王家手裡的。這種狼心狗肺的兒子……”話未說完,已經暈厥過去。
開泰帝鎮定自若,在傳聲太監耳旁吩咐幾句。太監高聲道:“齊王當年臨危受命,答應百年之後還位於侄。從未想過食言,皇侄們卻不甘消停。皇上唯恐惹外人笑話,才多加管教。如今既是誤會一場,聖上願在宗廟前向四殿下賠罪。”
誰稀罕你的賠罪!
開泰帝不過是強弓末弩,硬給自己找臺階下,保全面子。群臣半數已經傾向謝睿,畢竟開泰帝做出‘逼侄罰嫂’之事時,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開泰帝臉色不變,他還有殺手鐧。“睿兒莫不是要皇叔當場自盡,好給你騰出皇位?”
謝睿哪肯讓他扳回一局,他立即道:“侄兒絕無此意!只這皇宮侄兒在住不下去了。還請皇叔給侄兒一片封地,讓侄兒帶著母妃搬到封地去。”笑道:“和二哥一樣,做個逍遙閒王。待皇叔百年之後,再談其他。”
開泰帝面色鐵青,明知道謝睿在故意氣他,卻說不出一個不字。
謝睿道:“至少今晚,侄兒不敢在皇宮住。”撲通跪下,“封地一事事關重大,皇叔不妨好好思量。但今日,侄兒懇請皇上讓侄兒搬回王家住。”
事已至此,章年卿越來越看不懂謝睿的路數了。他和謝睿相識多年,對謝睿的底細一清二楚。謝睿想離宮,想去王家。呵,早半年前他就有能力自由出入皇宮,安居王家了。
何必鬧這麼一場?
章年卿能猜到謝睿必是另有謀劃。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思路。
若是開泰帝,必然以為謝睿和陶金海已經有了盟約。可此時困擾的是章年卿,他掌握太多比開泰帝更詳細的東西,相應的,也能排除更多可疑的選項。
可排除一切後,章年卿驀地發現。
前面根本沒有路。
*
謝睿如願以償的帶著王皇后和趙虎住進王家,一切平靜的沒有任何異樣。
章年卿夾在文武百官中強行離開,皇上百般強勢,說內閣還有賞賜封地等要務等著處理。章年卿恍若未聞,擠在百官中,堂而皇之的違抗‘聖旨’。
幸而此時敢抗旨的並不止章年卿一個,責不罰眾。章年卿離開皇宮後,沒有回章府。悄然躲進市井間的一座米行。米行是漕幫給李妍的嫁妝鋪子,章年卿來問馮俏的情況。
米行掌櫃道:“撞‘賊’了,走不了。”
章年卿大驚,以為是開泰帝的手筆。細問才知,是謝睿派人在汀安渡口攔著。或者說,不是攔著,而是謝睿也打算在汀安安置誰。和章年卿的人馬撞了正著。
汪靄當時已經接到明稚,聽說是四皇子的人在汀安收拾住所。下意識想到當年。謝睿見過他,儘管汪靄還不清楚,時隔十七年謝睿是否還能認出他。但他不願意給章年卿添麻煩。
明稚和馮俏的船是分開的,這是章年卿一手安排的。章年卿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出什麼事,妻子女兒不在一條船上總會多一分希望。馮俏心疼明稚,趙鶴自然是留在了明稚身邊。
如果他們母女只能活一個,馮俏寧願是明稚。馮俏當機立斷,讓汪靄離開,自己坐著李妍的船繼續漂泊。
章年卿會送馮俏走,謝睿一點也會不意外。船是李妍的,章年卿和儲謙是舊識,也不算突兀。故而,謝睿在王家收到訊息時也沒有起疑。
章年卿是在晚上見到馮俏的,馮俏在儲謙府上。章年卿找過去的時候,李妍正掀簾出來,噓聲道:“阿俏睡著了。”
章年卿頷首,和李妍一起去偏廳。章年卿猶豫的問:“她一直都沒睡嗎?”
李妍嘆氣:“是啊,從昨晚到現在她就沒閤眼。鹿佑沒跟著,你又去了宮裡。阿俏能放心下才怪。”
章年卿點點頭,又問:“你們怎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