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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俏道:“你不懂。”
你沒有在九歲的時候遇見那樣一個少年,你沒有在情竇初開的時候,一回頭就看見一直在你身邊的天德哥哥。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懂的。說再多你都不懂。
倘若你懂,便會原諒一個名門大家教匯出來的閨秀,會有那樣妒忌的心思。
馮俏自幼是被當做宗婦教養長大的,這世上很多事她都能遊刃有餘。唯獨章年卿不能,他喜他憂,都讓馮俏牽掛。
青鸞問馮俏,濟州鎮之行會不會因為章年卿的設計而大打折扣。馮俏答不會,以章年卿手段,他有一千種一萬種手段報復,但偏偏選擇了這麼唯美的一種。
這是章年卿百忙之中,為她抽出的一片心意。
馮俏只有感動,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值。相反,她能借機幫到章年卿,她很高興。
酒過三巡,翁婿二人的話題終於從天南海北,又扯到今日正事上。章年卿問:“皇上身邊那個彈劾官是什麼來路?”
馮承輝道:“你是說郎春。他是承蔭上去的,他爹是平舒候燕峰。你不是和楊世子要好嗎。長公主嫁的是建由候楊圪,這兩位侯爺都是獻宗皇帝的奉遺詔封下來的。”
“奉遺詔?先帝的意思。”
馮承輝頷首道:“是,先帝建魏後,一直不肯封功臣。大臣們都快死完了,才開始陸陸續續封子孫。建由候和平舒候比較倒黴,他們的父親都長壽,先帝便把遺詔留給了獻宗帝。後來獻宗帝還把自己的大女兒,長公主指給了建由侯。”
章年卿道:“獻宗帝倒是喜歡楊侯爺。”
馮承輝深有同感,嘆慰道:“是啊。至於那燕郎春,他姑姑是開泰帝在齊地時的側妃。當年平舒候想效仿建由候尚公主,和皇家討好關係。可平舒候長相醜陋,尖嘴猴腮,沒有公主願意嫁給他。平舒候便一門心思想把自己閨女往和景帝皇宮送。”
馮承輝有些促狹,“可平舒候長成那副模樣,皇上哪敢要他的女兒,一直往外推。推的沒辦法,平舒候又把自己的女兒送給齊王。齊王沒見過平舒候,只見她女兒長的花容月貌,便留下了。哪曾想,齊王后來能稱帝呢。”唏噓不已。
頓了頓道,“齊王因是代侄繼位,當初只封了王妃為皇后,其餘后妃皆未冊封。以表達自己將來會歸還皇位的決心。不過終究是多年的枕邊人,皇上對這些未能冊封的妃子心懷愧疚。”
章年卿恍然大悟,“難怪燕郎春和皇上那麼親近。嗨,這名字真拗口。”
馮承輝點頭道:“是拗口,故而大家都喚他郎春。”他認真問道:“怎麼,郎春和你不對付。”
章年卿道:“我倒想他和我不對付。原想著以牙還牙,讓小孟嘗也落個算計的名聲,誰知他卻使了一招以退為進,不僅沒討伐我,還當朝替我辯護。只怕今日一事,世人更會誇他仁善。實在不美。”
章年卿有些不好意思,仰盡一杯酒道:“不說了不說了,我費了這麼大功夫,棋差一招。怨我怨我。”
馮承輝問:“你想讓讓郎春幹什麼?”
“繼續彈劾我。最好能把我在泉州就有搜刮民脂民膏的惡習給擺出來,讓群臣一起討伐我。”章年卿語出驚人道。
馮承輝驚駭,“好大的膽子!你不怕玩火**。”
章年卿道:“不破不立。不把我逼入絕境,開泰帝不會出手護我。馮先生,你想想,當初我被困柳州,外公不惜犧牲韓江困於京城三年也要救我。若我在這朝堂之上無法立足,群臣討伐。你說,開泰帝是會著急上火,還是會心急如焚?”
馮承輝冷靜道:“然後呢。”
章年卿笑道:“我在泉州的官威很好。託俏俏的福,泉州百姓都很愛戴我。現在潑到我身上的水有多髒,倒時就會有多少人把潑在我身上的髒水,一盆盆燒開潑回去。何況,科舉新策背後有我的影子,柳州學。潮也是我露面的。我相信天下學子會站在我這邊,一時的汙名不算什麼。”
馮承輝咄咄逼人的問:“只為這些?”
“皇上喜歡平衡。他若先動我外公,我外公可以師出有名清君側。他若不想,勢必要向我外公力證,我在這朝堂平安。他會一直護我平安。然後,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章年卿慢慢道。
“你想要什麼?”
章年卿頷首道:“一個皇上寵信的建極殿大學士尕禮部侍郎,你說,皇上還能用什麼證明對此人的寵信呢。”答案顯而易見。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又跨夜了,老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