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麼呢,這麼熱鬧。”
章年卿笑吟吟站在門外,身著紺青色直輟,玉冠博帶,少見的京城公子打扮。馮俏疾步過去,嗔他一眼,略帶醋意的問:“穿成這樣,又要勾搭誰家小姑娘。”
章年卿低頭望著她緊緊攥著胸前衣襟的小手,眼中滿滿笑意,淡淡的拉下她的手,道:“快別拽了,難得穿件好衣裳,一會兒就被你揉的皺巴巴的。我還怎麼出去見人?”尾音微揚,隱隱調笑。
馮俏不忿,還要頂嘴,卻感覺一股大力緊緊握著她。手被他鉗制在掌心,兩場大病,章年卿變的消瘦,手心的肉都要比別人薄上幾分。攥著她是,骨頭硌的她生疼。
章年卿道:“送送我。”
馮俏下意識的問,“你要去哪?”
“貢院。”章年卿不疾不徐道:“你送我到門口就好。”
要小別了。
馮俏驀地意識到,貢院開考,她會有近二十天見不到章年卿。他要一直忙到錄取名單確定後,才能出貢院。
馮俏頓生不捨,心裡千萬個不放心,一會兒眼睛就紅了一圈:“天德哥,你要照顧好你自己。你把秋娘帶著,讓她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千萬別在中孔仲令的套了。你……”
“幼娘。”章年卿駐足,指腹摩挲著她光滑的手背,低低道:“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三次的。”
馮俏看著他眼裡一閃而過的隱忍和怒氣,他嘴角笑意淡淡,有幾分威嚴。馮俏下意識應聲:“好。”沒有在說什麼。
她沒話了,章年卿卻有一肚子話要叮囑她。兩人邊走邊道:“孔家都是你長輩,你躲不開的事多著。從這到貢院雖只有短短兩條街,我對你放心不下良多。俏俏,天德哥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有勇有謀,再厲害不過。可我給你叮囑兩個人,你答應我,我回來之前絕不與她們見面。”
馮俏沒有一口答應,想了想,笑著抱著他手臂撒嬌:“你有什麼不放心我的。”
章年卿卻不被她蠱惑,重複先前的問題:“答應我。”
“那你總得先說是誰啊。”
“馮嵐和許嬌。”章年卿嚴厲道:“不要與她們見面。”
馮俏沒有接話,她反問:“為什麼?是不是汪靄那查出什麼了,是不是孔仲令和馮嵐之前就認識?”
章年卿避而不答,大步朝前走。
馮俏小步追著他,不依不饒的問:“阿芙蓉!是不是他們合夥做的阿芙蓉的生意。天德哥,你站住!”她驀地頓住。
章年卿腳步不減,差點將停下的馮俏拖個趔趄。他及時回身接住馮俏,無奈道:“就你聰明。”
“他們怎麼敢……”馮俏捂住嘴。
馮俏望望日頭,當機立斷道:“我送你去貢院。”
章年卿挑眉:“你不怕旁人說什麼了?”
馮俏一咬牙,“我們新婚,黏糊一點也是應當的。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
章年卿翹起嘴角,勉為其難道:“那就讓你送送。”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馮俏狐疑的看著章年卿,章年卿面色平靜如水,眉頭緊皺,一愁莫展的樣子。沒再多想,和他一起鑽進轎子。
馮俏殷勤的按上他太陽穴,柔聲道:“別頭疼了,我給你按按。”
章年卿單手抵額,聞言想了想,淡淡道:“恩。”
“……”馮俏總覺得章年卿想使壞。一直警惕的盯著章年卿,打算見苗頭不對就撤。
章年卿卻不急不慢說起孔仲令和馮嵐見不得光的交易:“……憑她單薄的嫁妝,想要在許家站穩腳,豈是空有氣魄就能辦到的。阿芙蓉利厚潤大,馮嵐便打上禁藥的主意……和孔仲令一拍即合,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兩個月就翻本。”
馮俏聽得入神,一時不妨章年卿手指輕巧的遊走在她碧色襖裙的繫帶上,五指靈活的拆結。另一隻手還悠閒的拍著她背,馮俏有一下沒一下按著他的頭,時不時緊張的問:“後來呢?”
為防冷箭暗殺,章年卿這兩日出行坐的轎子都是帶小門的,特別像馮俏出嫁時坐的花轎。章年卿費了半天勁,終於解掉她的外罩衫,露出香肩一瞬,俯身上去重重親一口。
“呀。”馮俏緊張的拽離他頭髮,失聲道:“天德哥。”
章年卿毫不含糊,“俏俏聽話,你聽話我什麼都講給你聽。”手摸進裙子。
馮俏慌張道:“不行,不行……天德哥,等你回來好不好,等你回來我什麼都聽你的。”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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