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剛進門,正好撞到章年卿洗完穿衣服。
“你來了?”章年卿側目看她一眼,嗓音隱隱有笑意。手裡動作不減。他潦潦套著中衣,抓著裘褲正伸腿。
馮俏趕緊拽過身,隻字不提自己是來幹嘛的。還催促道:“你快穿。”
章年卿見狀搖頭,笑著穿好褲子。大步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起,抵在牆上,蹭著她的額頭,低聲問:“想我了?”
馮俏別過頭道:“誰想你了,讓你出去用午膳。”
章年卿挑挑眉,沒有逼她。昨晚馮俏太乖,此時他心中正是柔情憐愛的時候,也不欲讓她害羞。
兩人一起出了裡間,章年卿望著空蕩蕩的八仙桌:“午膳?”
馮俏萬分尷尬,東張西望,眼睛掃到他袖子短了一截,立即像抓住救星一樣。“天德哥,你衣服怎麼小了。長個子了嗎?”說著拉他轉一圈,仔細一看,真的長個子了,下袍幾乎短了半寸。
馮俏立即讓珠珠在箱籠取出新做的錦竹稠衫,拉著他回房換下。“……你怎麼又長個子了。在山海湖的時候,我就看你衣服有點小,緊趕慢趕,只做了一件。連個換洗都沒有。”
章年卿笑道:“沒有你折騰人。我聽師母說,成親那會兒,裁縫天天去你家量衣服,你的嫁衣都是備了兩件。”
“哪有那麼誇張。”馮俏嘟囔道。
兩人說笑笑,馮俏手裡不慌不忙給章年卿換著新衣。一邊仔細觀察著著身量尺寸。
脫了褲子,馮俏驚恐發現,章年卿不僅開始長個子,小年卿也跟著長。不是動情的蓬勃,是真的長大了。
晴天霹靂!馮俏都嚇傻了,結結巴巴道:“為什麼它還會長。”
章年卿意味深長看她一眼,瞥眼小年卿,淡淡道:“我年紀還小嘛。”
馮俏磕磕絆絆,帶著哭音問:“它要長到你幾歲呀。”
章年卿摸摸光潔的下巴,“我也不清楚,聽老人說二十四歲後不長個子。大概那個時候它就不長了?”
馮俏嚇哭了,眼淚撲簌簌地滾下來。章年卿手足無措的抱著她,不解道:“這有什麼好哭的。”
馮俏抽泣道:“天德哥哥你最疼我了,別讓它長了。我受不了,我害怕。”
章年卿無奈至極:“我有什麼辦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要長個子,小年卿要長大。我還能攔著它不成?”
“可是,可是。”馮俏不知想到了什麼,嚎啕大哭道:“它每年長的都是一樣多嗎。”她瞪大恐懼的眼睛:“……還要長四年我會死的。”
章年卿尷尬萬分,原本同馮俏討論這個,已經十分微妙。馮俏的反應卻這麼撩人。
章年卿不想嚇壞她,卻還是忍不住逗她。他沉吟片刻,嚴肅道:“這可說不好。就像我們長個子一樣,有一年長的高,有一年長的低,高高低低,多多少少。總歸一直在長。”
“還,還要多?”馮俏瞪大圓眸。
章年卿點點頭,一本正經,‘安慰’她道:“幼娘莫怕,它喜歡你了。一定會對你溫柔的。”
聞言,馮俏更害怕了。
第74章
俗話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
章年卿這邊和馮俏你儂我儂,在官場上卻不慎順利。濟南府積年累月的鄉俗風規,章年卿連個下手的餘地都沒有。很快章年卿便意識到,這件事僅憑一己之力是不夠的。他迅速分析局勢利弊,內簾官和外簾官他只能挑一個下手,剩下的那個便是自己的同盟。
外簾官積弊頗深,可若選擇與此為敵,不亞於再次將自己置身於險境。章年卿想起馮俏哭喊著對他說‘我只要你平安!’心中一痛,卻又不甘心。
章年卿本性沒有‘怕’這個字,暫時的恐懼和為難總會有的。面臨危機的時候,骨子裡的那份勇,總能迸發出來,成就一個‘闖’字。
但,他並不是特別願意,讓馮俏陪著他擔驚受怕。
她有權知道一切。
馮俏興致勃勃的給他介紹最近新學的山東煎餅,重重強調必須要卷大蔥。章年卿沒注意到她心裡的小九九,筷子壓住她興奮的卷著大蔥的動作,淡淡道:“別卷這個,今天我還要出門見客。”
馮俏失望的收手,半晌才擠出一句:“這個必須要卷大蔥的,不然不好吃。”
聞言,章年卿瞥她一眼,親自動手給她卷一張,夾了她重點強調的大蔥。遞給她道:“來,張嘴。”
馮俏避之不及,又不敢說實話,怕他收拾她。不動聲色結果捲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