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難動搖的大家約定成俗的習慣,各類規定,早已在各自的鄉土上生根發芽,旁枝末節,不合習慣的,早已被當地人粗暴的砍掉。留下順眼的部分,讓你生長。
章年卿初來乍到,做的又是史無前例的第一次,連個學習的物件都沒有,只能摸著石頭的過河。別說章年卿是一頭霧水,所有被派遣出去的京官,沒有不頭疼的。
章年卿來的是人才濟濟的山東,孔子故鄉。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學問高的讀書人,歷年內簾官外簾官都是濟南府巡按延聘下來的,今年橫空殺出一個章年卿,一來就躲事,諸人揪不住這個滑不溜秋的老泥鰍。心中恨極,恨不得把礙事的章年卿大卸八塊。
見了面卻還得笑臉相迎,殷勤討好。各種旁敲側擊,試探章年卿會不會取代今年的主考官。
章年卿其實不需要和考生打交道,眾人都以為朝廷派京官下來是擔任主考的。實則不然,臨行前,開泰帝把他們這些人叫進宮裡說的清清楚楚。
“派你們下去,不亞於老樹斷根,水土不服肯定是會有的嘛。但是你們不要害怕,朕派你們去,是為了肅正風氣。不管你們去的南地北地,不要學那一套官僚風氣,和當地官員勾結成風。”開泰帝很和氣,說話也很平易近人,他笑道:“你們是要回來的。和他們打好交道有什麼用,惹朕生氣嗎?”
一干人慌忙跪下,忙道:“臣不敢。”
說白了,章年卿是監視官。主考同考各司其職,章年卿並不橫加干涉——要動,也不是現在。今年他下來就是來摸情況的。具體怎麼安排,怎麼處置還得聽聖上指示。
他要管的,是鄉試考場上糜爛敗壞的風氣。
外簾官**內簾官,是件很可怕的事。相較於內簾主考洩露考題,外簾官層層環環,更容易徇私舞弊。
馮俏對這些門清,比章年卿這些混跡官場的老油子還熟稔,她道:“拿洩題來說,通常洩題大家都會追責主考官,認為其故意徇私。可簾外官的監試官、印卷官,都不是善茬。從他們這裡套出卷科,可比找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