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坐在院子裡喝兩盅。”
孟垣一愣,附和道:“也好,這也涼快。”招呼妻子炒幾個小菜,味道一般,比不上馮俏的手藝。章年卿沒有露出絲毫不滿之色,吃的津津有味。
酒過三巡,孟垣問章年卿:“我看章大人年歲也不大,怎麼會從富貴繁華的京城來山東淌這趟渾水。”
“皇命所為,豈敢不從。”章年卿淡淡道:“不提這個,孟大人,說說你這邊的情況吧。”
孟垣點點頭,長嘆一口氣:“孔家在山東威望極高,和景帝還沒繼位的時候,選聘鄉試考官的監試官,都由孔家子嗣來擔任。”補充道:“通常是孔家現任族長的長子。”
章年卿沉思片刻,“不對啊,孔仲令不是這屆族長的長子吧?”他聽俏俏說過,許嬌嫁給了孔族長的長子孔之川。他記得孔仲令媳婦不是許嬌啊。
孟垣忙解釋道:“今年是個意外。許家嫡長孫今年下場鄉試,按規定,孔家是要避嫌的。許淮姐姐姓許,單名一個嬌字。嫁的正是現任族長長子孔之川。”
章年卿笑笑,不敢置通道:“孔家能願意?”
“不願意也沒辦法啊。許淮繼祖母是個厲害角色,一邊給孔家出了三萬兩雪花銀,一邊勾結孔仲令,軟硬兼施,連磨帶泡,硬生生讓孔之川將監試官的位子拱手相讓。”
章年卿咂舌不已,還真沒他這位姑母做不成的事。“三萬兩,這可不是小數目。”
“可不是嗎。許伯年這位填房自己大包大攬出了五千兩,許淮的富商妻子出了五千兩。另外兩萬兩,馮嵐全部歸在了孔仲令頭上。呵呵,孔仲令也沒說什麼,捏著鼻子認了。”
佩服佩服,章年卿嘖嘖稱奇,趕明兒他真的拜訪一下他這位姑母。
“不過他也沒虧,當上監試官後,不到一月,就把錢撈了回來。”孟垣繼續訴苦:“孔仲令狂妄自大,行事毫不遮掩。選聘鄉試考官的時候,他的本性就暴露無疑,凡是沒有給他送禮,言語舉止不令他滿意的,一律刷下去。毫不選才,只挑那懂事聽話,奉承他的人,一個外簾官的價,比主考還要大。”
章年卿聽出一咻咻意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孟大人就沒有給他送禮嗎。”
孟垣略微尷尬,還是如實道:“我送了五百兩白銀。”
一丘之貉,章年卿淡淡道:“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章年卿選擇孟垣站隊的時候,就沒指望孟垣回是什麼剛正不阿的好人。畢竟他選的不是孟垣,而是內簾官的立場。
可聽聞孟垣和孔仲令也有過銀錢往來,章年卿心裡不免產生一種,還站什麼隊。蛇鼠一窩,這和他自導自演四皇子事件有什麼區別。好人是他壞人都是他。
孟垣忍不住為自己解釋了一句:“主考官因還要出題量才,十分考驗學問才華。與外簾官不是一起的,孔仲令對此還是放的挺松。”言下之意,他還是很正直的。
章年卿立即拍著胸脯表示,當然相信你了。不相信你我還站你的隊。
孟垣感動不已,喟然道:“章大人真是慧眼如炬啊。”
章年卿呵呵。
兩人在這邊相談甚歡,孔仲令在家急得團團轉。
他叫過小廝,道:“讓夫人現在去‘秋來意’拜訪馮大小姐。如果章馮氏不見,讓她去喊大少奶奶。她們兩個一起去,勿必套出章年卿去找孟垣所為何事。”
他還不信邪了,馮俏會連許嬌也不見。
昨夜酒席上,章年卿的臉色就不大好,吃了那麼多滋補之物,還是態度強硬的讓下人把他扶回去。孔仲令客氣的想把自己的小廝借給章年卿,章年卿冷冷看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孔仲令被這雙寒冷的眸子攝住,一整夜都沒睡好。唯恐他惹惱了章年卿……
次日清晨,他便趕緊上門拜訪。卻打聽到章年卿居然還沒起,自己一想,也能明白。忐忑的等到中午,又聞章年卿陪著他媳婦用午膳。
孔仲令只好耐著性子繼續等,章年卿是個有閒情逸致的,不知是不是昨夜孟浪虧歉於心,只聞他又是追在馮俏後面描眉,又是伺候她吃飯。
孔仲令有些微怒,章年卿這麼寵她,馮俏怎麼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她若不是閉門謝客,連自己家人都拒之門外,他能在章年卿身上打別的心思。
現在好了,章年卿磨蹭一整天,下午一出門直奔孟垣家裡去。
本就是敏感時刻,章年卿的一舉一動都是風向標。
孔仲令原本想著,聰明點的人都不會與他們為敵,加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