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皇上駕崩,新帝繼位,等待重新洗牌的新契機。
現在,陶家和章年卿都太被動了。章年卿有些心動,目光微閃,問譚宗賢:“為什麼?”
這句話問的很含糊,但問的人和聽的人都心領神會。
譚宗賢笑笑,也不喝酒了。開啟窗散散酒氣,身上味淡了,他才道:“不想等了。”
章年卿品味了一下這個‘等’字,“譚大人這是……”
譚宗賢一笑道:“我和你不一樣,且不說我等下去遙遙無期。真論等,我等了二十五年。天德,我看不到希望。”
有時候李闖林覺得他跟錯人了,以前他覺得跟著齊王他才有機會報仇,齊王成為開泰帝后。譚宗賢更是覺得他機會來了。但他從沒有想到,齊王不會成為他的助力,反倒成為他的阻礙。
幾次他想對劉宗光下狠手,都會茫然的想,若朝堂上二宗都折了,齊王該怎麼辦。
譚宗賢跟了齊王二十三年,除卻在泉州流浪的兩年,惶然不知歸處。在齊王麾下這些年,譚宗賢是安心的,踏踏實實侍奉著齊王,是齊王手下最得力的謀士。
隨著齊王稱帝,一路平步青雲到今天。李闖林心存感激。他要拆臺,也得重新給開泰帝找一塊合適的磚。,笑看著章年卿。
那一瞬間,章年卿在譚宗賢臉上看見了滄桑感,譚宗賢道:“天德,聽我一句。你站出來,扛起肩膀,擔起責任。你、以及你的人從我譚宗賢門下出去,你站在這個位置,我放心。”
章年卿動動嘴,剛想說什麼,譚宗賢道:“贏易守難,即便陶金海真的站出來‘清君側’,以後呢,清君側之後你們要擁立誰?”
章年卿閉嘴不答,兩人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對這種敏感話題可以無所不談的地步。
譚宗賢慢條斯理,不疾不徐道:“齊王有六個兒子,麻煩後患無窮……”
章年卿冷不防的問,“我接你的班,你去哪?”
譚宗賢微微一笑,“盡孝。”
章年卿敏銳道:“譚大人……?”
“放心,這次不拉你下水。”譚宗賢哈哈大笑,神色認真。
第160章
‘陶金海三子入京,現居章府,目的不明。’
御案上呈著一道密摺,四皇子進門請安時,開泰帝順手合上摺子。謝睿留意到這個細節,退出紫來殿後徑直找上韋九孝。問,“紫來殿的摺子能順出來嗎?”
韋九孝苦著臉,倒也沒擺困難,只問,“什麼樣的摺子?”
“素面斜綾的,沒什麼花紋,挺樸素的。”謝睿眯著眼睛,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定道:“就這些。”
韋九孝的表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月白素面綾的?”
“沒看清顏色……”驀地停住,謝睿問:“韋公公以前見過這樣的摺子?”
韋九孝意味深長一笑,道:“小的先給四殿下把摺子拿過來吧。”謝睿攔住他問,“到底是什麼?”
韋九孝道:“沒什麼。若是其他摺子想從紫來殿順出來恐怕還困難些,現在好辦多了。四殿下稍安勿躁,老奴去去就來。”
謝睿心下納悶,面上不表。
冷宮四下蕭瑟,唯有一處枯井還算清淨。謝睿坐在枯井旁等待,眼睛卻不敢亂瞟。
宮中鬼故事最多的便是冷宮,此時夜幕降臨,四下幽森。謝睿怕的卻不是鬼,他自幼在這裡長大,一草一木都熟悉,從來沒有見過鬼。許是在他心裡,這宮裡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吧。
謝睿不敢多看,怕觸景傷情,只能望著鈷藍的天空發呆。
韋九孝很快回來,手裡捧著素面摺子。素面半焦,像是是從火裡撿出來的。謝睿接過看後,疑惑道:“這摺子?”韋九孝道:“司監火燒的太監,是我乾兒子。去的時候孟老狗在看著,費了點周折。”
謝睿點點頭,問,“陶金海三子是……?”
韋九孝道:“洛陽公子陶孟新,曾在河南大營呆過。年前孟老狗帶錦衣衛去接章馮氏母子,章家小公子就是被陶孟新帶進大營,躲了數天,孟老狗乾瞪眼沒辦法。後來使陰招才把人帶出來的。”
“原來如此。”謝睿心下微微不悅,沒有在意。想了想,他又問:“上次我吩咐你的事如何?”
韋九孝道:“晁淑年態度遊移,模稜兩可,是個老狐狸。我看還打動不了他……”
謝睿看了看手裡的東西,遲疑的問,“陶孟新是一個人進京的嗎?”
“這,老奴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