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可事情卻遠遠沒完,章年卿在揚州耍盡威風,身後還得了皇上的支援。一時許多人找李指揮使的關係來給章年卿送禮。
李指揮使倒是不攔著,屬下偷偷問他,“你不怕章大人偏幫他們嗎?”
李指揮使風雲不動,得意道:“你看章天德像是個容易錦上添花的主嗎。”還好他眼睛亮,及時來了把雪中送炭,不然現在還有他什麼事。
馮俏懷孕四個月半的時候,泉州新任知府病情加重,被葛珠兒接回京中療養。葛茂喉嚨傷的厲害,如今連氣音都發不出。葛珠兒哭著讓宣武大將軍治陳伏死罪,卻被譚宗賢非攔住,好說歹說。鄭乾才心不甘情不願嚥下這口氣。
陳伏刺殺葛茂的事被定性為同僚口角糾紛,陳伏頂撞上司,過失傷人。革去官職,罰白銀一千兩為葛茂治病。錢,自然是章年卿出了。
陳伏出獄了,章年卿這才明白,陳伏當初沒下死手,就是等著這一天他為他翻案。感嘆於陳伏心計的同時,不得不感嘆陳伏手段的辣毒。
葛茂喉嚨受傷,不僅不能說話,還因身有殘疾不能繼續做官。連日常最基本的吃飯喝粥都是問題,不能見肉不能見辛辣,整日清湯寡水,沒幾日便瘦成皮包骨頭。
章年卿也是後來才知道,葛茂給每個人看傷口,並不是他腦子被驢踢了。葛茂是鄭貴妃的人,在京城靠著殷勤小意的討好,獲得上司的喜歡,小算盤打的很精明。後陰差陽錯下,被派往泉州混淆視聽。誰知葛茂一來就遇刺了,還刺的極不合常理。
故,鄭乾在葛茂受傷的第一時間下了這樣一道命令。目的就是為了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不過,太蠢了,葛茂後來能傷的那麼嚴重,和這個也有很大關係。
葛茂調京後,泉州知府的位子又空了下來。經過章年卿三個月的運作,許淮被成功調往泉州,成為新任泉州知府。
許淮要離京事讓馮嵐很恐慌,馮嵐不止一次勸阻許淮。最終,她近乎歇斯里地吼,“章年卿敢離京,因為他想回就回的去。你呢,你有什麼!靠著章年卿的寵愛,還是他的提拔?”最後一句話說的近乎惡毒,似乎章年卿和許淮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骯髒關係。
周韶雖然是許淮正妻,卻一直插不上話,心裡暗暗期望許淮這次不要順從馮嵐。
許淮也不負所望,第一次鼓起勇氣反抗馮嵐。不僅沒有留在京城,連馮嵐要求,要把三歲的長子送回山東也沒答應。
到泉州後,許淮見到章年卿第一眼便跪下了,他道:“現在朝堂上人人都知道許淮和章先生是一體的。小姨夫,祖母拖累你的事,我聽馮大儒說了。祖母糊塗,她一輩子強慣了。連累與你,我很愧疚。”他重重磕頭,抬頭一片烏青,起誓道:“章先生,從今天起,我的命是你的。”
還望你,不要在記恨我的祖母。
最後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章年卿看著他目中隱隱的淚光,按了按他的肩膀,重重道:“好。”
章年卿平白被許了一條命,到沒什麼感覺。不過馮俏卻因周韶的陪伴日漸開朗,馮俏十分喜歡向請教周韶懷孕的事。周韶和馮俏年紀相當,兩人也更有話題一些,比兩位母親陪伴更為貼心。
章年卿見馮俏孕期有個解悶的伴,心裡感激,也便真心扶植起了許淮。許淮初來乍到,在泉州不好紮根。只是大家見他和章年卿關係非同一般,也沒人敢為難。
現如今,章年卿親自帶著他打入泉州當地官員圈子。許淮性情仗義,話少人穩,辦事妥帖。每兩個月,章年卿放他自己出去,許淮出門在外,也能被人恭恭敬敬稱一聲許大人。
章年卿看著很歡喜,覺得許淮也不是孺子不可教。
許淮知道是因為周韶和馮俏交好的緣故,章年卿才待他更上一層樓。不由得對周韶也愛重起來,周韶趴在被子上大哭一場,只覺苦盡甘來。日日給菩薩磕頭祈願,就這麼過一輩子吧。
她心裡無比期望著許淮和章年卿馮俏親近,巴不得馮嵐這輩子再也不能控制許淮。
然後馮俏驚訝的發現,周韶對她肚子這一胎,幾乎比孔丹依和陶茹茹還在意。馮俏這邊有個風吹草動,周韶那邊立即就能拿出一百種辦法。
馮俏不由感嘆,周韶待她可真是真心,於是也掏出自己的真心,真真切切去待她。兩姐妹要好的不得了。
章年卿帶著重兵踏平內院的時候,並沒有找到陳丹姿。事後問王國舅的時候,王國舅卻說人被救走了。後來還是趙鶴一拍腦袋想起來,說俞七救了個人要送章年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