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很好,顯然被照顧的不錯。泫雅喊了兩聲’王國舅‘,王國舅才迷迷瞪瞪睜開眼睛,他望著碧色床幔,慢慢笑了,氣若游絲道:“我還活著呢,真好。”聲音滿是慶幸。
馮俏鼻子一酸,偎在章年卿懷裡。
章年卿對王國舅道:“國舅爺,我和內子來看你了。”
王國舅立即轉頭,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有些驚喜,他伸著手道:“你們兩個都來了。”頓了頓,自嘲道:“真沒想到,你們兩會來看我。”
章年卿把王國舅胳膊放回被子,替他掖好被角,問道:“怎麼回事,去年的時候王國舅還能跑到泉州去跟我們小兩口吵架,怎麼今年就倒下了。”
“一言難盡,坐。”王國舅搖搖頭,眼睛四處張望,“孩子呢,你們沒把孩子帶回來嗎?”
馮俏忙道:“大冬天的,沒敢帶他出來。在衍聖公府上放著,我爹孃都在那邊,家裡人齊。”
“這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王國舅望著二人,慢吞吞道:“以前看你們好,覺得你們是少年心性不會長久。後來看你們好,不禁感慨,人生在世,能得你這般……你很有福氣。”他拍著章年卿手,羨豔道:“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了什麼德,這輩子什麼都好。什麼都順順利利,幹什麼老天爺都偏幫著你,真是好福氣啊。”
章年卿笑,“我有什麼好福氣。論家世,我比不上劉俞仁,比不上楊世子,比不上一門十一位皇后的王家。論妻族……”
“論妻族,我曾經還想託嵇玉濤說媒,把我的小女兒許配給你。”王國舅看著馮俏,搖頭道:“可惜被衍聖公先下手了。我原想著等著你高中狀元,我來個榜下捉婿。誰知衍聖公在你中解元的時候就把你撈走了。我不服氣啊,想著我閨女國色天香,那馮家小丫頭是什麼人,一個乳臭未乾的毛丫頭,這就急著定親了?”
說道得意處,王國舅有些神采飛揚的。馮俏也不惱,笑吟吟的看著他們說話。王國舅嘆了口氣,“後來我幾次託嵇玉濤去去拜訪你父親,你父親都未答應。便沒有再堅持……後來一見馮俏,我才恍然大悟。章年卿你沒有馮俏好。”他點點頭,又重複一遍:“你配不上馮俏。”
王國舅將這些說的風輕雲淡,若略掉那些陣營遊說,似乎真的有趣不已。王國舅大概不知道和章芮樊和他什麼都談過了吧。章年卿笑著,沒有揭穿他。順著他的話道:“真可惜,我差點就和王王國舅成為親家。唉……”
馮俏在章年卿腰上擰了一把,章年卿面不改色,連連點頭,“王國舅說得對,娶個小丫頭,別提多鬧心了,什麼都得哄著她。”
馮俏傲嬌的撫著袖子,“王國舅說的是你配不上我。”
章年卿低低笑了,“那可怎麼辦。你孩子都給我生了,這時候退貨有點不厚道啊。”
三人一起大笑,四皇子跨進門,好久沒有見王國舅這麼笑過了。
章年卿不得不承認,拋開兩人之間的齷齪而言,王國舅還是很有趣的。如果四皇子不是這麼弱勢,章年卿到真的心甘情願輔佐四皇子,帶著章陶兩家站隊,和王國舅成為無話不談的忘年交。
只可惜……
章年卿微微一笑,王國舅若挺不過去這道生死大關。四皇子和宮裡那位三皇子也沒什麼兩樣。也難怪王國舅此時病危,還不肯用宮中御醫,他不敢死。
府裡往來出入都是民間大夫。連一應藥材,都是王國舅庫房裡自己出,實在沒有,也是王國舅手下一行三人親自去買。在不同藥鋪,買不同藥材,一式三份,誰也不知道他會用哪副藥。
如此這般,王國舅也挺過兩個多月,直到今天。
王家除了王國舅堅持匡扶正統。其他人都未必,王家是靠女兒締系皇家這麼多年的。誰當皇帝,對王家來說並不重要。只要皇后還是王家的,王家就不會倒。
四皇子的弱勢在他手上什麼都沒有,即無武將傍身,又無文臣輔佐。王家下任掌門人只要稍加權衡,四皇子就會被放棄。
章年卿想,如果他是開泰帝。會直接了結王國舅,他有六個兒子,小齊王如今雖娶了徐科君,再讓他娶一位王家的女兒,想必他也很樂意。將來小齊王稱帝,並封東西宮兩位皇后,前朝也不是沒有先例。
王家很好安撫,他們要的東西太容易給。王國舅一旦倒下,四皇子必敗無疑。章年卿搖搖頭,越發堅定和四皇子遠離的心。
章年卿問王國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中箭呢。聽說是二皇子在圍場傷了你?”
王國舅苦笑,憑章年卿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