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道:“不用……”了字還沒說出口,馮俏已經跑出去了。
他搖頭笑笑,單手揉著太陽穴,疲倦的躺在床上假寐。
馮俏先去正廳,得知王國舅已經走了。忙問:“跟著三爺回來的那個陳先生呢?”
“哦,在客房。”
馮俏朝客房走去,陳伏在屋裡正在整理床鋪。“三少奶奶,你怎麼來了。”陳伏驚訝道,忙擦擦凳子,“請坐。”
馮俏開門見山道:“我來是想問先生,三爺袖子上的血是怎麼回事,誰受傷了?”
陳伏沉默不答。
馮俏垂首,撫著並不明顯的肚子,啜泣道:“陳大人,對令侄女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很願意三爺去救小姑娘,可他如今也是孩子的父親。救人的辦法有很多,你能勸勸他,不要讓他親身赴險嗎。”
“現在不是我想章大人幫忙,而是章大人一意孤行。”陳伏出人意料道:“三少奶奶有所不知,此前,王國舅曾許諾把丹姿送回來過。”
“什麼!”馮俏眼前發黑,扶著桌子,站都站不穩。
馮俏笑容滿面的端著碗甜湯進來,章年卿露著結實胸膛,倒在拔步床上假寐。馮俏打盆清水,輕輕給他擦拭著臉頰。章年卿被涼醒了,睜眼一看,是馮俏明豔漂亮的臉。
“三爺醒了?”馮俏笑著拉章年卿起來,喂他喝湯:“一路舟車勞頓,吃點東西再睡。不然身子揉不了。”
章年卿眼裡微微發酸,有妻如此,也不枉他為她費勁心力。他摸著馮俏頭髮,從發頂摸到髮梢,十分溫柔。馮俏側頭感受著他手心裡的溫度,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馮俏小腹還很平坦,章年卿卻神奇的感到弧度,幻覺般的,他輕柔的撫摸上去,內心充滿奇異的感覺。“父親。”他喃喃的念道。
“既然你知道你是做父親的人,為什麼還有冒這樣的險。”馮俏幾乎哭聲。她抓著他的手重重按在她的肚子上,章年卿躲之不及,要甩不開她得手。嚇的胳膊僵硬都不敢用力,“俏俏別弄疼你了。”
馮俏慘然一笑,臉上虛弱又泛白,“肚子痛算什麼,我的心更痛。”馮俏真的不明白,她已經竭力試圖去了解他了,可她越來越看不透章年卿的心思。“天德哥你為什麼這麼固執呢。”
她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冒冒失失。三年前,你在汀安冒冒失失惹上四皇子,害的你手筋都險些斷了。三年後你又在揚州惹上王國舅,天德哥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竟然以為烏蓬幫的挑他手腕和四皇子有關。
章年卿有些哭笑不得,試圖解釋:“三年前是我衝動孟浪了。腦子一熱就綁架太妃的事我再也不會做了……”
“是啊,你現在改腦子一熱去揚州大鬧天宮了。”
“馮俏!”章年卿有些嚴厲,他重重道:“不要再翻來覆去的提汀安的事了。那件事是我做錯了,我已經竭盡所能的善後了。現在說這些沒意義。”馮俏一窒,半晌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章年卿見她一副嚇壞的模樣,也有些心軟,軟下聲道:“俏俏,這回你信我。我真的不是頭腦一熱,衝動做事,我現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乖,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好養胎 ,照顧好自己。等我把手裡這些事忙完了,我一定好好陪陪你,一步不離。”
馮俏眼淚撲簌落了一地,“天德哥。陳伏什麼都給我說了。你不是為了救他侄女才冒險的對不對。”她單手捂著嘴,大口大口喘氣,淚水四溢,“陳伏說,說在揚州的時候王國舅把陳丹姿還給你,作為要求讓你不要再插手揚州瘦馬的事。你拒絕了是不是。”
良久良久,章年卿的才答了一句’是‘。
“為什麼!”馮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拉著章年卿袖子,苦苦哀求:“天德哥不冒險了好不好,不貪玩了好不好。我們又孩子了,我們要做父母了。”她捂著臉,大聲哭泣,“你不能總是這麼衝動,行事不計後果。”
章年卿無奈嘆氣,只能伸手替她擦掉眼淚。他感到很挫敗,好像無論他在外面怎麼叱吒風雲,在馮俏眼裡永遠是個愣頭青毛小子,她還把他當暉聖堂那個少年無知的小哥哥。
馮俏淚痕猶在,她喃喃道:“你怎麼不長記性呢。連壽哥那麼笨的人都知道不要再同一個地方摔兩次,你為什麼總是記不住。”
這句話成功激怒了章年卿,什麼柔情蜜意頓時煙消雲散,他掀起袖子,露出締結著肉疤的右手腕,指著它,怒道:“還記得你的壽哥呢。你知道這個疤怎麼來的嗎?呵,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