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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了,捂著臉嚎啕大哭,捶著地板,痛心道:“他才十五歲啊,他才十五歲啊。”

吏部尚書嘆息道:“芮樊。給我兩年時間,屆時如果我還有機會,我尋個錯處將他從翰林院遣出來,屆時無論調到陝西還是甘肅,能離你們近一點是一點。”忽的想到什麼:“我記得你家老三不是訂了親嗎,讓他趕緊成親,在京城也有個託付。”

章芮樊愕然道:“國孝少則一年,重則三年。不能婚配嫁娶大行喜事。雖有百日內可以從簡舉禮的疏漏,可我姻親家的姑娘今年勉勉才十歲,達不到事出從急的要求。這個辦法恐怕行不通。”

“你倒是給你兒子定了門好親事。”不知想到了什麼,吏部尚書忽然笑道:“這手無實權還是有手無實權的好處。衍聖公一家,在皇家便是一個人形祥瑞,圖個國運昌隆的好徵兆。不管新帝是誰,也沒人去動他家。”

章芮樊不知上司何意,“您的意思是說?”

吏部尚書笑了笑,簡潔道:“將章年卿留在京城吧,我和他泰山都會照看著。如今誰也說不清以後是個什麼光景,沒準他還是有大造化的。”沒有再多解釋什麼。

章芮樊喏喏點頭,答應了。

晚上點了燈,章芮樊和陶茹茹睡下,說卸任的事,說回河南的事,說接雙親的事,七零八落說了一大堆。章芮樊望著黑漆漆的床幔道:“年哥兒……可能得留下。”

陶茹茹大驚失色:“什麼,你要把他一個人留在京城。”

章芮樊口氣強硬:“他身邊內有丫鬟婆子,外有他老師兼泰山。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們把錢財銀兩給他留夠,男子漢大丈夫,還一輩子離不得家了?”

“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陶茹茹大哭大鬧,“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把年哥兒一個人留在京城,要走你自己走。我陪著我兒子。”

章芮樊氣笑了,“青鸞你不管了?老大媳婦還懷著身孕你都不管了。”

“我。”陶茹茹難以割捨,大哭不止:“你就不能想想辦法,把天德也帶走嗎。”

章芮樊冷冰冰道:“婦人之仁。睡覺!”

陶茹茹看著冷漠的丈夫,一陣絕望。想著她的年哥兒,只覺得章年卿命苦,一會兒便哭溼了枕巾,一晚上都沒睡著。

章年卿再一覺醒來,便發現家裡上上下下在收拾東西。一問才知要搬家回河南了,他拔腿去書房問章芮樊,“新帝不是還沒確定嗎。”氣喘吁吁。

不知是不是章年卿的錯覺,他總的覺得父親看他的眼裡充滿了悲痛。他的預感十分不好,吶吶的喊了句,“爹。”

章芮樊笑著讓他座,親自給他斟了一杯茶。章年卿毛骨悚然,只見父親緩緩開口:“新帝十有八九是齊王。爹不想賭了,也不敢賭,趁著爹現在手裡還有幾分薄權,先離開這個是非地,保全身家性命。”

章年卿怔了怔,只覺得有什麼地方被忽略了。他下意識的問:“我們全家一起走嗎。”

章芮樊定定的看著他,良久道:“你不走。”

章年卿張了張嘴想問為什麼,最終什麼也沒問。他知道為什麼,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面色如常道:“聽說往年狀元都是傳臚唱名後,在家修整三天。我如今在家也歇了兩天,明天我收拾收拾東西,後天就去翰林院。”

“恩。”章芮樊淡淡道。繼而輕描淡寫的又囑咐些瑣碎,說著說著,忽然停住,驀地起身走了。

章年卿看著父親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明白為什麼。

章芮樊有苦難言,他越囑咐越覺得不放心。索性閉口不言,徑直走了。

十里亭,江河渺渺。杏花三月再也沒有了春意爛漫的喜慶。

馮俏抬頭望著身旁的章年卿,他緘口沉默,父母雙親要走了,也不見他有一絲悲傷難過。甚至連一句離別的話都不說。

章芮樊遠遠看了眼兒子,對馮承輝低聲囑咐,“……我這個兒子就託付給你了。張尚書對我說,給他兩年時間,他想辦法把天德送出京。這兩年,就拜託你了。”

馮承輝道:“他是我的女婿,也是我的半子。無論我們兩家富貴與賤,這兩孩子的親事是永遠算數的。我馮承輝不是背信忘義之人,這一點你放心。”

“馮兄的品行我自然是信得過……”章芮樊不捨的看了眼章年卿,喟然道:“我對他多有愧疚。”

馮承輝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問你正事,你們一家就這麼跑了沒事嗎。新帝追究起來怎麼辦?”

章芮樊笑道:“我不過區區一個吏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