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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楊久安垂頭喪氣,暗自咬牙,這章黑炭,把我害慘了。

到正德殿,開泰帝正忙得焦頭爛額,抽出一盞茶的功夫把楊久安訓了一頓,讓侍衛把人叉出宮去。一個月都不許他進宮。

譚宗賢從頭到尾低眉肅目,一言不發。末了,開泰帝賞了譚宗賢一碗銀耳羹,說了一句:“讓譚愛卿操心了。”

楊久安聽完就焉了,熄了趁譚宗賢回家蒙上麻袋打悶棍的心思。喪眉搭眼的,虛弱道:“是,侄兒遵命。”

兩人並肩出去,楊久安胸口憋著一口氣,總想壓譚宗賢一步。

譚宗賢卻沒有一點尊重讓步的意思,一步一步,不大不小正好壓著楊久安。譚宗賢個子大,身長腿長,隨意一步,都比正常男人大一截兒。

楊久安才十七歲,踮著腳,才勉勉到譚宗賢耳朵根。走到最後,楊久安幾乎是在小跑。心裡恨的牙癢癢,恨不得現在揍他一拳解氣。

楊久安正憋著一股勁兒和人較勁。抬眼忽然看到譚宗賢剛才指去整理奏摺的人快步走來,附耳在譚宗賢耳邊低語幾句。

譚宗賢的神色一下子變的很奇怪,低聲道:“章天德。”

楊久安倏地,目光如箭,指著譚宗賢鼻子道:“一,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可不要牽連無辜。”

譚宗賢看他的目光一下子友善起來,和煦的問:“你是章天德的朋友?”

楊久安毛骨悚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一言不發,疾步離開。

“欸……”

譚宗賢話還沒說完,嘆氣道:“李舒,你把摺子給我。然後去一趟刑部,請大人八寶樓一敘。”

“是。”李舒恭敬道。

章年卿接到譚宗賢帖子很奇怪,苦思冥想很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斟酌良久,還是決定去赴宴。去之前特意繞路找楊久安問了幾句。

楊久安抱怨半天,最後道:“……他提起你的時候,樣子怪怪的。”

章年卿皺眉問:“怎麼個奇怪法?”

楊久安撓頭道:“也不算奇怪吧。好像,很感激的樣子?”

“感激?”

章年卿帶著一頭霧水,去了八仙樓。

一進門,譚宗賢正坐在雅間。背身專注著看著一副字,章年卿上前楫禮:“晚輩章年卿見過譚大人。”

譚宗賢慢慢轉身,笑著指座,道:“我知道你。”

章年卿頷首落座,目露詫異:“我們……沒見過吧。”

譚宗賢彈了彈袍子上的浮塵,輕輕一笑:“我再齊地的時候就聽說過你……你在朝堂上重提舊事,言語間並沒有折辱我父親。我很感激。”

“……”

那是因為他當年並不知道內情啊。

譚宗賢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我很感謝。當年,連坊間都在指責我爹貪了五條海船的金銀珠寶。人人慾誅之。你還能在朝堂上為他仗義執言。”末了片刻,又道:“…我知道,你後來在刑部翻了很多卷宗。”

天大的誤會!

章年卿試圖解釋:“其實並不是,我是……”

“你不必多說。我都明白。”譚宗賢壓下他要說的話,“我不會對任何人提及此事。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劉宗光並不是一個良相。我可以把你岳父摘出來,還有你爹,甚至張恪。”

譚宗賢目光清明,語氣堅定:“章年卿,你不需要投奔我。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助你任何事。”

張恪。

章年卿難得沉默,壓下千言萬語,低聲道:“謝李大人。真的不必了。”

譚宗賢貪戀的回味了下那個李字,十分受用。他輕笑:“哦?真的嗎。那你今天設計這麼一出是為何呢。那份摺子原本就是要給我看的吧。呵,欲蓋泥章,反倒將你心思出賣的透徹。”頓了頓道:“你有意讓我派周存禮去江浙。可是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

章年卿露出尷尬的笑容,“實不相瞞,劉大人原先聘的兒媳,便是我的妻子馮幼娘。”

譚宗賢瞭然:“原來如此,你是怕有去無回。”

“……”

章年卿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譚宗賢太’善解人意‘了。什麼話他剛丟擲個話頭,譚宗賢就知道他後面要唱什麼戲。

這種挫敗感太強。

章年卿甚至開始反思起他對劉宗光的輕視,如果不是譚宗賢一直在讓著劉宗光的話,那麼劉宗光未必是他見到的那麼膚淺。

兩個老狐狸。

一個狡智,一個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