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然道:“林家要真是個疼女兒的,就不會和二哥退親了。”
陶茹茹舒了口鬱氣,“得了,不說這些糟心事了。他們攀他們的高枝兒,咱們過咱們的日子。”
“娘說的是。”章年卿趕緊道:“我們哥幾個,讓娘操心了。”
天氣晴朗,一望無雲。
劉府裡卻空氣緊張,一片烏雲密佈。
劉宗光竭力平穩聲音,問:“你把供詞給了章年卿?”
“是。”劉俞仁跪在地上,腰桿筆直,坦坦蕩蕩。
劉宗光放輕聲音,忽然扯了一個看似十萬八千的問題:“你知道章年卿為什麼和楊久安和那群權貴紈絝走的近嗎。”
劉俞仁一愣,的確不合常理。人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章年卿顯然和他們不是一群人。
劉宗光一看他的神情,便什麼都懂了。痛斥道:“劉俞仁啊劉俞仁,你怎麼就那麼狂妄自大。你以為人稱你一聲小孟嘗,你就真的孟嘗君。君子之風,這種東西你放在章年卿身上,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你以為他是你的門客啊,由你施恩懲戒。”
劉宗**極,指著東方上空,冷笑道:“你看看皇上,敢不敢這麼施恩。”
“爹。”劉俞仁平靜道:“我到今天才明白,你當初為什麼會說我和章年卿是對手。不是因為章年卿真的出色,也不是因為您會預知未來。是因為辛勖涵對嗎。”
“您知道有一天會東窗事發,我和章年卿會因為父輩的恩怨成為對手。可是爹。”劉俞仁錚錚然道:“我可以做的更好。你看,現在的事不是完美解決了嗎。我和章年卿沒有不結仇也可以解決這件事。”
劉俞仁胸有成竹道:“章年卿受儒禮薰陶,品行高潔。是個知道感恩的人。我故意在席上叫走張恪,便是要引著章年卿查下去。讓他明白,我完全有能力打敗他。但我沒有這麼做,還給他心心念唸的東西。父親,你將這稱為施恩,是不對的。我是再示好。”
他不止一次的告訴過章年卿,為人臣子,不是一山不容二虎的事。大家同為皇上賣命,即便不皆為盟友,也可以各司其職,互不干涉。
章年卿會明白他的意思的。
劉俞仁繼續道:“即便,章年卿沒有疑心。那也無妨,那夜張恪來府上喝酒。是我派人送回去的。沿路遇見不少人家,都是與章年卿相熟的摯友。他總會知道。”
劉宗光沒有為劉俞仁完美的計劃叫好,反而冷笑道:“你覺得你的計劃很周全嗎。”頓,他回答先前那個問題:“你可知道,章年卿在中學堂時,便以左右開弓,書寫對聯聞名。更甚,他及善於模仿筆跡。一隻神之右手,可寫十餘種字型不重樣。這樣,你還覺得高枕無憂嗎。”
劉俞仁神色慌亂一會,肯定道:“我可以確信張恪帶回來的是辛勖涵親筆所寫。即便章年卿有如此本事,可辛勖涵是咬破指尖寫的血書。起轉承合的間的血跡留白是不一樣的。赫連春最善這個,拿回來時我便讓他檢查過了。”
“蠢貨,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劉宗光恨鐵不成鋼道:“辛勖涵已經死了,那份血書的存在,已經眾所周知。章年卿不必給你一份假的。只要他記住供詞,憑他的手藝,隨時隨地可以捏造出十份,甚至上百份供詞。只要需要時,就能雙手奉獻給陛下。死無對證!難不成你還要跳出去說,這是章年卿偽造的,真的供詞已經被你燒了。”
劉俞仁恍如雷劈,向後跌撞幾步。“怎麼會這樣。”
終究是自己親兒子,劉宗光再怎麼樣,也得給他擦屁股。擺手道:“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日後切記不可輕敵。章年卿的事交給我。”
“您有什麼好辦法。”劉俞仁遲疑道。
劉宗光沒有回答,意味深長道:“明年就是開泰年間第一場鄉試啊。”
劉俞仁靈光一閃,“舞弊?”
“俞仁啊,你的膽魄呢。何必這麼兜圈子,設計什麼舞弊案。”劉宗光把玩著一個廣口花瓶,對著陽光照了照。悠悠道:“如今帝統不正,世道雜亂。將他支出京城赴任,一路上難免會遇到流寇山匪。我聽說,那些人可是要錢不要命,輕則砍掉雙手,重則殺人滅口。天災人禍,誰也沒有辦法。你說是不是。”
劉俞仁喃喃道:“是啊,只要砍了他的手,他就不能偽造了。”
劉宗光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善良仁慈。”
劉宗光開始沉思,他要怎麼去磋磨這個兒子的性子。
劉俞仁不想讓他的預言成真,把血書給章年卿,既想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