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額。”
能叫白棟為‘白家哥哥’的,除了公子少官這個夯貨就沒有別人,不過如今倒是不好叫他夯貨了,這傢伙在草原上秘密練軍半年,身體高大了一圈兒,面板也更顯黝黑,站在面前倒像是個蠻張飛、黑尉遲,讓白棟都有些驚歎他的改變。
“你要去書院讀書?”
白棟瞪大了眼睛。公子少官在白家家學中也是讀過幾天書的,意志也算堅定、百折不撓,可就是沒多大長進,而且新鮮勁兒一過,他就開始消極怠學了,白棟甚至懷疑他去隴東練兵根本就是要逃避。
“嘿嘿,咱聽二哥說了,以後從書院出來的學子,個個都可成名士,咱就不能撈個名士做做?還有啊,咱喜歡書院的軍訓,多有意思啊?”公子少官抿了下嘴,手指著遠處的孟氏家城:“聽二哥說過,這一仗打過後老秦就沒多少戰事啦,呆在公子府裡實在太無聊,還是書院好,就是考試挺麻煩的,要不哥哥透露些題目給咱?”
“滾蛋!”
白棟瞪了這傢伙一眼,這夯貨居然也學會混‘文憑’了?也不知這算是他的進步還是退步。
公子少官乖乖地滾了,不過並非是因為白棟的訓斥,而是敵人已經有了動作。
孟傢俬城洞開,湧出了三十輛戰車和兩千騎兵,按照一輛戰車配備百名士兵計算,這就是五千步騎。孟雙城似乎很有信心,不但親自出戰,還讓人打起一杆特製的大旗,看清旗上的文字後,白棟險些當場就笑噴了。
‘清君之室,去奸佞,孟西白三家請殺衛鞅!’
白棟能不樂麼?這不就是後世名為清君側實為造反的調調兒麼?原來先秦時代的古人們才是玩這手的老祖宗,這個時代隨便打一仗都要師出有名,孟雙成不傻啊,這是要先製造輿論,佔據了道理,反得明明就是嬴渠梁,卻要掐住衛鞅的脖子說話。。。。。。
真正的戰場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事兒,秦軍列開戰陣後,兵車開路,騎軍兩側繞襲。步軍正面交鋒。空中箭芒如雨。戰鬥就此展開。沒有演義小說上的罵敵單挑,就是堆人命,什麼陰謀陽謀在正面戰場上都是個笑話,諸葛亮來了也得像白棟一樣灰溜溜地逃到軍營後方的山丘上去,身邊沒有五百親軍守衛都不放心。
嬴渠梁就坐在白棟身旁觀陣,這位馬上出身的君主似乎很是手癢,明明要表現出身為一國之君的沉穩,一面卻有些著急地搓著手。半晌才憋出一句話,還得壓低了對白棟說:“白戊庚似乎在真打?”
“當然是真打,車英的軍隊吃了他三百精兵,他心裡也憋著火氣,而且從白孟聯軍的排列看來,白家顯然還沒能取得孟雙成的完全信任,白家戰士都被派在了最外圍。”
白棟微微搖頭:“白戊庚要取得孟家信任、接管部分城防任務,必需的犧牲是一定要付出的。而且我軍也要打疼孟家和西家,讓孟家損失慘重卻又不得不分兵支援西家,到時就算孟雙成還有疑慮。也只能信任白家了。”真正挑釁在先的不是孟雙成,是因為子岸對西家家城的攻擊。使他不得不出兵呼應。
“孟西白三家可是兩百年交好,你和衛鞅就如此有把握,肯定白戊庚一定會倒戈?”
“三哥又來考我了。。。。。。孟雙成看到的可不僅僅是井田和他的奴隸,這個人心比天高,若是孟西白三家能夠保持均勢還好,現在是白家獨弱,他又如何能不起異心?兩百年的世交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要達成目標,就要先吞白家、後降服西家。西家是沒有辦法才不得不追隨於他,可白家。。。。。。”
“白家畢竟出了個‘白子’,血濃於水啊。。。。。。白戊庚只要不是傻瓜,就會看到未來老秦權柄未必出自朝堂,卻一定出自鳳鳴書院。”
嬴渠梁目光炯炯地望著白棟,日後衛鞅與他既為君臣,更為兄弟,那是因為他能夠看得清、並且能夠完全掌控衛鞅;可這位四弟不同,既是他最為親近的兄弟,是他和妻子的大恩人,卻又是唯一讓他感覺無法控制的人。
那日周天子王命嘉獎,他親率文武百官遠迎百里,賞賜‘免死玉牌’,這固然是君恩深重,又何嘗不是一種試探?嬴渠梁甚至認為自己的試探行為很無恥、齷齪、忘恩負義,可他卻又不得不這樣做,只因為他是老秦的君主。
“我永遠都是個教書匠、是個顧全小家的自私男人。。。。。。在贏姝一事上,君上難道還看不清楚我麼?”白棟望著煙塵滾滾的戰場,忽然嘆了口氣。
“十萬石糧食,救了無數災民,這樣的功績,就是寡人也不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