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棟為老秦找來十萬石糧食,可算活人無數,這次推行的‘晚婚晚育’,鉅子也仔細研究過了,認為很有道理,真的是對產婦有益,將來若是推廣到整個老秦乃至整個天下,更不知要救下多少條性命。看來鉅子或許是對的,伍齊別墨指責白左更只將精鹽製法與魏、是要故意挑起魏齊之爭,進而屠戮天下,是天下‘起攻’之罪源,當斬之!也可能只是囿於一國之見,不和我墨家根本大道,跳蚤。。。。。。師兄!”
白棟在城門前宣傳他的晚婚晚育思想,集市的小酒鋪中卻有幾個人在目光炯炯地注視著他。這些人都是一色青衣裝扮,穿著最簡單的草鞋,十根腳趾上都是長期行走沾染上的灰泥,他們一面喝著最廉價的老秦苦酒,一面觀看著白棟的表演,同時還在低聲議論。其中一人正說到白棟時,忽覺香風撲鼻,有個打扮的花裡胡哨、有著絕世容顏大美女一屁股坐到了他們身旁。
這個大美女是佩了劍的,而且目光炯炯,看他們的目光非常兇狠,好像只要一言不合,就會果斷殺了他們一樣。這個美女的眼睛非常熟悉,幾個墨家弟子愣愣地看了半天,才想起首陽山上暗中流傳的關於‘跳蚤師兄’的傳說,頓時驚得險些要從座位上跳起來!
“哼,自從師兄讓我換回女裝,跳蚤師兄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如今坐在你們面前的,是擁有絕世容顏的跳蚤奶奶!”
“奶奶?”
“哼哼。。。。。。墨家八根竹子足足來了五根,好大的場面啊?讓跳蚤奶奶猜一猜,是白先生歸秦的時候,你們從魏國綴上他的吧?師兄給我的任務是保護白先生,你們這算是什麼?一路上秘密跟蹤,居然跟到了藍田城裡,別告訴你奶奶我這是暗中保護白先生呢!”
跳蚤微微冷笑,既然出了墨門,她就不會對墨家再有什麼感情,養大她的師兄是例外,這幾根‘竹子’卻不會令她手軟;剛才這些人說的話被她聽到了大半,齊國別墨固然是要對白先生不利,這幾根竹子也未必就有什麼好心了,師兄對她自然是有恩的,對待旁人的手段卻向來都是狠辣已極,若是被他認定白先生是‘起攻’的罪源,可不會因為在櫟陽見過白先生一面就手軟。
日漸清醒的苦酒就如當日的聶諸一般,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對白家莊產生了一種依戀,對草兒、對白越氏、族人、甚至是頑固的楊朱,都漸漸產生了一種彷彿親人般的感情。尤其是白棟,這些日子從櫟陽到白家莊,她是看著那三十六家蒙學館從無到有興建起來的。也是看著無數飢腸轆轆的災民領了白家的糧食後。是如何流著淚感謝上天的。更是看到了白棟為天下女子健康計,花費了無數心機說動贏連,到藍田來搞這個‘大女試點’。。。。。。
白棟的所作所為就彷彿潤物的細雨,正在一點一滴澤潤著她的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叫白棟小子,而是改稱他為‘白先生’了。
“齊國別墨雖然不被鉅子認同,不過他們所說也是有些道理的。自從白棟將精鹽製法獻給魏嬰。。。。。。”
“是交換!”
“無論怎樣都好。天下無人不知魏嬰早有打破均勢、吞併別國之心,如今天下鹽利在手,更生虎狼之意;齊國為了抬高鹽價,已與魏國不合,龐涓更是提點十萬大軍駐紮在衛齊邊境,大戰一觸即發!跳蚤。。。。。。師姐,你雖已離開墨門,也該知道‘兼愛非攻’是我墨門最高的原則,無論是首陽正統、或是相里伍家別墨、甚至是南方的鄧陵子,都要一體維護。白棟若真是故意挑撥魏齊紛爭。擾亂天下,就算鉅子視他為友。也是無法維護的。”
黃竹嘆道:“這次是齊國別墨通知了鉅子,白棟是在首陽一脈的範圍內,首陽山如果不管,他們就要出手了。所以鉅子才會。。。。。。”
“哼,難道鉅子要殺白先生?”
“當然不是,白棟是鉅子十分看重的人,不然也不會派師姐保護他了;不過齊國別墨也佔了些道理,鉅子當然要首先調查清楚。以如今看來,白棟所為皆符合我墨家兼愛天下的原則,唯有以鹽利挑撥魏齊之事,似乎包藏禍心,我等這不是還在秘密調查麼?”
“調查個屁股!白先生辦義學、捐獻糧食,救了多少人!相里伍家的老祖宗不是吳國的伍子胥麼?怎麼吳國沒了,就自認為是齊國人了?哼哼。。。。。。姑奶奶就不明白了,連齊國的鉅商都為了白先生撥糧十萬石,他們卻視白先生為‘起攻’罪源?你們不用調查了,可以立即回到首陽山,替姑奶奶告訴師兄,有我在的一天,就沒人能傷害白先生,首陽山若敢對先生不利,來一個我廢一個,相里伍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