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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給她們一個驚喜;可族人們也知道平安郎肯定又是在外面弄什麼新鮮東西了,根據以往的慣例,這東西肯定不會比豆油、鐵鍋差,今天被草兒一宣揚,更是全族傾巢而出,興奮之下竟無人去關注那個被平安郎抓回來的刺客了。

聶諸站在一棵酸棗樹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刺客!被人畏也好、敬也好、甚至是被人當成怪物都沒關係,在他看來那都是正常的反應;可這家人算怎麼回事兒?自從怪夢中醒來,他就像是一個遠方的客人落戶在了白家莊,有人拿來嶄新的衣服給他穿、有人拿來好酒和美味的食物、那個叫草兒的小女孩兒還會跑來給他講些古怪感人的故事、那個曾經把他坐在屁股下的貔貅最奇怪了,總愛盯著他看。這貨的眼圈兒是黑的,最會察言觀色的刺客也看不穿它的內心世界。

居然沒人看著自己?想要出莊,門口兒的莊丁就會笑著對自己打招呼,回來時他們也想是見到了老朋友。那個夢很怪啊。。。。。。聶諸總感覺自己某些地方被改變了,可回憶還是清晰的,自己是為恩公復仇,要殺掉那個小子,結果被一隻貔貅俘獲了。。。。。。那小子真有如此胸懷,就不怕自己逃走、甚至是傷害他的家人麼?

像他這種沒有學習過《人類心理學》的人一定不明白,人都是善於隱藏的,這甚至就是人類的本能,無論好人壞人都是如此;而且其中有五成以上的隱藏不是為了矇蔽他人,恰恰是為了矇蔽自己。

他更無法知道,十數年的刺客生涯讓他不自覺地會去扮演一個兇惡角色,比如他的殺人技、他的殺心殺意、他面對擁有絕世容顏的跳~蚤姑娘也絲毫不會手軟的辣手。。。。。。白棟卻一層層剝開了他的面具,在催眠術下,看清了廬山真面目,看到了他過往的悲慘經歷;這是一個本性善良的殺人者,卻不是天生的吃人者。吃人者總是會有一副慈眉善目,為萬眾稱誦。

這個殺人者很有原則,或為謀生殺人,就像戰場上的愛國將士一樣;或為恩德殺人,就像他要殺了自己以報衛無害的恩情。他會非常有原則,不會去傷害苦酒這樣的弱女子、寧願去鑽狗洞也不會從莊門殺入;以他的身手,白家二十多名莊丁可是擋不住的。他不過是要殺自己,而且還有一個高大上的理由,這樣可愛的殺人者簡直太容易對付了,催眠術中的心理暗示對這種人有著巨大的作用。

或許他還會想著要殺自己,不過有李敵這樣的高手在身旁,內著金絲軟甲,還有神奇的哼哼隨時可能從半路殺出,白棟似乎不會擔心。把他放在家裡就更不用怕了,已經讀過了聶諸的心思,這樣的‘善良孩子’不但不會傷害誰,若是遇到突變他還會第一個衝出去保護草兒這樣的小孩子。這個時代的刺客不是後世那種變~態殺手,他們太有原則了。

白棟甚至算準了聶諸不會逃走,魚腸劍對他很重要,他是捨不得的;更何況他是個非常好奇的人,好奇心可以害死貓,也能讓一名優秀刺客變得好像女人一般糾結。

一步步盡在白棟算中,聶諸就是隻網羅中的小麻雀。

果然如白棟猜測的那樣,聶諸很茫然,卻從沒想到過逃走,他很想知道這個年輕貴族究竟是做何打算,殺也不殺、放也不放,卻把他當客人一樣接待?可惜啊,若不是有恩公之事在前,我也許會被你感動的,如今卻無絲毫轉圜餘地。

“平安郎回來了!還帶回了一輛馬車,一定是新東西!”

看到那小子笑嘻嘻地從車上跳下來,立刻就與族人們打成了一片。族人是什麼聶諸太清楚不過了,雖說是連著筋骨,卻一樣能翻臉無情,哪怕是對你笑著,也可能只是看到了你擁有的地位與金錢;可這小子跳下馬車的時候,自己卻像是看到了刺破烏雲的太陽,那些白姓族人是發自內心的歡笑著,沒有一絲勉強。這小子竟然真的做到了舉族如一家。。。。。。

一種新鮮的東西從馬車上被搬了下來,那小子招了招手,就有族人搬來那種高桌高椅,然後美麗的苦酒姑娘就挽起袖子為他研墨,研幾下,就看他一眼,眼眼都是情意。

聶諸忽然有些嫉妒,不是因為苦酒,而是因為已經好多年沒人這樣看過他了,記憶中只有去世的孃親、和至今尚不知身在何處的妹妹會這樣望著自己。

“這種東西叫紙,可以用來書寫,有了它,讀書的成本將會大大降低;或許在若干年後,普通黎民家的孩子也會有讀書的機會了。。。。。。聶諸,我知道你妹妹是個非常好學的人,就是為了讓她能夠讀書,你才會成為一個刺客吧?你說如果我們找到她,送給她很多很多紙,她是不是會非常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