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有些殘忍。可誰讓贏駟日後是要擔負國家命運的人呢?天真爛漫什麼的還是儘早結束的好。
“不要小看師傅為你安排的一場場考驗。真以為貴族歡宴就是吃吃喝喝麼?這其中的各種心思安排。人脈交結、利益糾纏可要比歡宴本身重要的多,現在你的年齡雖小,早早介入這種場合便可促你成長,幼時統籌歡宴、長時主持一國,這都是一樣的道理。”
白棟和贏駟坐在牛車上,桑娃子佩劍策馬守護於左右,後面還有扮成普通商隊的白家精壯和秦宮高手,白棟對贏駟說了幾句後。挑開車簾看了看前方的臨淄城門和跟隨在後面的十幾位秦宮高手,對桑娃子道:“桑娃子,你去通知範伯的那些徒子徒孫不用跟隨了。進了齊國就等於是來到了咱們自己的地方一樣,別說沒人會難為咱們這些商家,就是真遇到什麼麻煩也會有范家徐家幫忙解決,我要帶駟兒去個地方,他們跟著不方便,有你陪同就成了。”
“平安郎,你當真考慮清楚了?小世子可是隻有六歲的孩子,若被君上知道你帶他去了‘那種’地方。只怕會吐血的。你不是說過的麼?欲速則不達拔苗難助長,若為此傷害了與君上的兄弟情義。對白家不利啊。。。。。。”
桑娃子幾乎將腦袋探進了馬車來,聲音壓得極低,生怕被人聽到了。
桑娃子的師傅是李敵,李敵這一生經歷頗多,如今雖然做了秦宮的內廷副主,卻因為長年流連白家,與白家的淵源頗深,嬴渠梁雖然一樣看重李敵,卻終究不及範強,桑娃子耳濡目染,自然明白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你擔心太多了,白家崛起至今,行事無不以大局為重,從無謀求私利,君上始終是明君,他自然看得清楚明白。何況那種地方並非有洪水猛獸,反倒有燕語鶯聲,你就不喜歡?男人就應該喜歡這種地方,也應該去看一看、轉一轉,見識過了才會不覺神秘,才不會輾轉反側晝夜苦思乃招‘銀邪’,所以越是要做大事的人就越要去過這種地方,而且去得越早越好。”
白棟說得慷慨激昂,面色神聖、語氣森然,聽得贏駟又是期待又是好奇;‘那個地方’如此神秘,當是齊國的稷下學宮麼?聽說太傅還掛了這學宮的主學名分呢,可去學宮就去罷,為啥桑大叔會說出這許多古里古怪的話來?有些聽得懂,有些卻是聽不明白的。。。。。。
***
無論後世出現了多少著名的女閭館、出了多少類似趙姬這樣名滿天下的傾國大方,臨淄城的‘第一閭’都依然儲存著自己的驕傲。
走進架設在水上的前院,繞過水榭涼亭畫棟雕樑,在方方正正的古樸正堂中便可以見到天下聞名的管子雕像;華夏分國數十,繁華昌盛的大都市就不下十數個,建在這些城市中的大型女閭館也不知有多少,真正可以有資格供奉管子雕像的卻只有這麼一處,這可是祖師爺眷顧的地方,非後來者可及!
在很多王孫貴族的眼中,第一閭固然是尋歡作樂的好去處,卻也是一種身份的像徵,身份不夠的人就算坐擁金山銀山也未必能夠得到入門的資格;資格和逼~格從來就是相輔相成的玩意兒,這一有了入門的要求,得以進入其中的人個個都不不自覺地講求身份做派,一個尋歡作樂的下濫圈子恍然就提升了質素,一舉成了禮樂昌盛的‘聖賢地’,連帶著第一閭的女閭們也開始注重起自身修養,一個個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禮樂文章隨手拈來,連起個花名也敢以子為綴,什麼‘花子’‘琴子’‘雲子’‘柳子’雖然比不上孔子墨子老子這些真正的聖賢,卻讓尋歡客不覺禮敬,連對她們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許多。
這裡一樣有溫柔軟語、一樣有花樣風~流,不過都是掩藏在濃濃的逼~格之下,當真是‘來往皆貴胄、舉座無白丁’,遇到沒頭腦的暴發戶撞進來,受了冷言冷語都是輕的,一頓老拳打出去才是正經,這還是運氣好的,遇到了運氣不夠好的,說不定還會被舉官送究,吃上幾天牢房清清心火。。。。。。
梅子姑娘就是想不通,第一閭這種高大上的地方怎麼就混進了一個小孩子來,而且這個小孩子才只有六歲,男人愛做的那種事情他是不能做也不該想,就這麼眼神呆滯地望著他,似乎是被嚇壞了。
她可是第一閭的首牌紅大方啊?尋常的公侯子弟要見她一面都得提前上了拜貼,然後附送一首近做的新詩和近期的畫像讓她審鑑,遇到相貌周正又有才氣的,她這才肯見上一面,若是談得來,這位公子又是個男人中的男人,讓她見獵心喜了,這才可能有更深入的接觸。。。。。。可這個小孩子算是怎麼回事?就這麼被館主塞進了她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