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五十萬銀錢,當真輸的極慘。白子,你這樣故意輸掉賭賽,算是討好本姑娘麼?”是人就有缺點,而且越是才智過人者缺點就越大,與天下所有的醜女一般,鍾無鹽也是極為自戀的,現在非常懷疑這位白子是被自己的‘美麗’吸引,故意要輸給自己以博紅顏一笑。
“這五十萬銀錢不過是用來租賃各族土地,我又幾時說過是用來解決武原之事了?”白棟微笑道:“鍾姑娘稍安勿躁。待得半月後自知本子算計之妙。到時武原水宴河清、姑娘大名得成,而且我們也不用花上一個銅錢就成大事。姑娘還要到我這裡認輸才是……”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不過眼下要做的是繼續約見一些人,總要設法將省下的這五十萬錢花出去才是……”
白棟哈哈大笑,望著一頭霧水的鐘無鹽和小贏駟,有一種獨享秘密的快感。
***
約見、租賃、商定錢數和退租無責全額退款的條款,最近鍾無鹽就在忙碌這些事、約見各種奇奇怪怪的人、工商農家無一不有;這些自然都是出自白棟的計劃,她就是個衝鋒在前的執行者加傀儡,甚至不明白棟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卻越做越是上癮。無鹽鍾離氏的‘大手筆’在武原已經引起了轟動,這讓鍾大姑娘心中無限酸爽,何況此舉可以真正幫到那些農人,可謂名實雙收,如此好事不做才是個大傻瓜。
花錢總是比賺錢簡單,百萬錢很快撒了出去,從極端亢奮忽然變成無所事事的鐘大姑娘有種說不出的空虛寂寞冷,鬱悶了幾天後就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白棟身上;卻發現這位大力資助她的白子卻是個最大的閒人,每日除了督導贏駟的功課還算是正事外,基本就沒有什麼正事可做了,要不就是約了梅子姑娘去摘新長出的青梅煮酒、要不就是拿了根魚杆兒去釣魚,有時在水邊一坐就能坐上一天,好容易釣上條魚來,還要放回水中?鍾無鹽有幾次實在忍不住了,詢問白棟為何如此,結果白棟笑呵呵地對她說‘結果不重要,享受的就是過程’,這傢伙就是有這種能力,能把別人無法理解的怪事情上升到理論高度,而且讓人聽了還感覺非常有道理,鍾無鹽好奇之下找了本白棟出版的《思學》來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厲害無比,是做這種事的大家。
“半個月過去了,你每天就是釀酒釣魚,這算什麼?我們的賭約還做不做數了?”看到白棟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鍾無鹽皇帝不急太監急,實在是沉不住氣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好奇心會讓她爆炸。
“嗯,那以鍾姑娘之見,本子又該做些什麼?”
白棟瞪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小贏駟一眼:“太傅是如何告訴你的,世有大勇大智,皆繫於大鎮定也,握好你的釣杆,釣不到魚太傅不會怪你,可若是氣息不穩、心性不定,太傅就要狠狠懲罰你了!”贏駟被嚇壞了,連忙扭過頭去死死望著水面,這次別說是鍾阿姨與太傅說話,就算天雷擊落他也再不敢分心。
“你……”鍾無鹽一時語塞,她幼年遇異人傳授,曾被恩師誇獎才智過人,可自從遇到白棟就處處受制,連帶著才智都似乎降低了許多,想了想方道:“半個月已過,你輸了。”
“是麼?”白棟笑著放下釣杆,慢悠悠地道:“我聽說前日鍾姑娘進了武原城,難道就沒有發現武原有何變化?可曾在武原關市見到那位憂急的歸未大夫?”
“我……你是說武原的變化。”鍾無鹽不覺一愣,這幾日無所事事,前日確是與梅子跑去武原城內轉了轉,被白棟這一提醒才想起武原確實有了很大變化;城門前出入的車馬比先前多了三成,關市上也有許多原本閉鋪的商家已經重新開門經營,而且那位每日都要去武原關市巡視的歸未大夫前日也不見了蹤影……
鬼谷子教出的弟子自然不差,早在半個月前鍾無鹽剛至武原時就曾到城中採看,只不過最近幾日一直在猜測白棟究竟要搞什麼鬼,好奇心硬生生矇蔽了靈智,前日與梅子進城純屬散心,因此雖將一些變化看在眼中,卻不曾放在心上。
“可惜你今天跑來看我釣魚,卻不曾再次去武原,否則就一定會看到武原城門下進出的車馬又增加了三成,關市比前日還要興旺,現在歸未大夫已經不會每天板著臉去關市巡視了,就算要去也是滿面春風,說不定還要買上二斤豬頭肉回郡府小醉一場?你可知道武原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麼?”
“恩師曾經說過,一國一地之經濟興衰正如潮起潮落,其中高低曲者、起落不定皆經濟之規也,其大力磅礴,非常力可及、縱一地一國之力亦不可阻也,武原有了些微的變化,這又有什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