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向二人所住的跨院行來,剛走進院子就看到了正翹著二郎腿在院子裡喝茶的秦越人。
這位當代扁鵲現在也跟白棟學會了怎麼舒服怎麼來,除非在正式場合才會正襟危坐,平日裡最愛歪在藤椅上蹺著腿曬太陽。可他不是應該出現在老秦的司藥監裡麼?就算他如今只是掛了個空職,也該去教導他的那幫徒子徒孫才是啊?
自從在百家講壇出了名,老秦現在可是老秦的學術明星,門下弟子數不勝數,就連鄉下的野郎中都敢自稱是扁鵲門生,對這些人胡亂攀扯師承老秦也絲毫不惱,總是笑呵呵的,在他看來醫家的人是越多越好,若是大家都來學醫了,那不就沒人跑去打仗了嗎?天下自然太平。
見到白棟後秦越人連半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反倒衝他翻了個白眼。白棟看得一頭雲霧,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何時得罪了這尊大佛,還是苦酒壓低了聲音道:“孫先生先你而回,被帝君授了三等子爵。從此可以專領一軍。可先生只接受了爵位。卻將軍權推了,說是要去鳳鳴書院撰寫兵書、開課育人;可就是這樣,還是被盧醫先生在君前指著他的鼻子痛罵,當時連帝君都聽呆了,沒想到盧醫先生不只是醫術高明,罵起人也是花樣百出的高手。。。。。。”
“他還在君前罵了孫師兄?”白棟看看一臉不滿的秦越人,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
“他說孫先生的爵位是用血染紅的,還說潛水一役打得太慘烈了。潛江水都被染紅了百里!孫先生一句話也沒說,還是低著頭走出的櫟陽殿。”
“那他跑到我們家裡做什麼?”
“他見孃親回了櫟陽,就跑到這裡來了,說是要等你回來痛罵一番才能解恨。我便命白遲清掃了房間,請他住了下來,每日好酒好茶伺候,盧醫先生這些日子住得非常滿意。。。。。。”
“苦酒你瘋了?這個人是要來罵我的,你還請他住下,好酒好茶的伺候?”
“你知道什麼?盧醫先生是天下第一神醫,這時候怎麼可以沒有他?先生也不是白住。現在正在為我配藥,說是我孕後吃了這些藥就可以保證安胎順生。生個又壯又聰明的大胖小子。。。。。。”
“小子,都聽明白了?”
秦越人斜眼望著白棟許久,等這小兩口絮叨完了立即挺身站起,幾大步走到白棟面前手指他的鼻子叫罵道:“我把你個滿手血腥的屠夫、輕賤人命的豎子!你可知道潛水一戰死了多少人麼?你可知道傷兵營中是何等的一副景象?滿口的道德仁義、說什麼胸懷天下,還是什麼當代學宗、鉅子?我看你就是個殺人狂魔!你。。。。。。”在人前秦越人還會給白棟幾分薄面叫個白子什麼的,人後就算了。何況醫家父母心,此刻白棟在他眼中就是個殺人兇手。
白棟也不說話,靜靜地等著他罵得沒了力氣,這才轉頭問苦酒:“他隨便弄得藥你就敢吃?真是瘋了!不就是安胎順生麼?這還需要吃藥,是藥三分毒啊!快快快!拿藥方來給我看!”
秦越人聽得一陣發呆,然後就一蹦三尺高,若不是苦酒阻攔,這就要同白棟拼命。瘋了,這小子當真是瘋了,居然敢質疑自己的醫術?要藥方是不是,給你看!看你能挑出些什麼毛病來!
白棟接過藥方只看了一眼就連連搖頭:“杜仲、黃芪、白朮、砂仁、黃芩、菟絲子、當歸、山藥?嗯,藥量你這位神醫應該是不會用錯的,可這個藥方未免也太沒有心思了吧?我看是個醫家都能開出來。何況你用得這些藥都是女子懷胎時才用的,現在苦酒又不曾懷上身子,這藥方開得莫名其妙,就算日後苦酒真的有孕了,也沒必要吃這些藥。”
“胡說八道,千年以來懷胎的女子哪裡有不吃安胎藥的,你可知產子如奪命的道理?你這個外。。。。。。”忽然想起白棟的種種醫家手段實在是比自己更為高明,就連卜戎異難產都是人家出手救下的,秦越人只得將後面的話生生咽回到肚中:“你倒是說說看,女子不吃安胎之藥又該如何保證生產順利?”遇到這種專業問題,秦越人頓時將指責白棟這個嗜血屠夫的事情放到了一旁。
“好好的人吃什麼藥?這些東西全都可以丟棄,我家苦酒需要的是食補!白家的好東西你也吃過不少了,怎麼就想不明白呢?來人,拿紙筆來!”
白棟一聲大喝,立即有人在正堂擺開桌案,研開香墨、鋪設上好的灑金箋,執筆稍稍思索,立即寫下了一份食譜。
秦越人走近來看,只見這份食譜分為早餐、中餐、晚餐,所用食材倒也沒什麼出奇,只是除去魚和肉之外,更多的使用了各種青菜、秋菘,尤其是水果。桃、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