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是誠意十足了。
酒宴之上,恐怕難免會談些詩詞歌賦,李昂擔心這是鮮于向給他設的局,以窺他的底細。方容的事,還不見章仇兼瓊作出處理,李昂自然還存提防之心。
於是他便客氣地回禮道:“鮮于採訪使相召,在下本不應推辭。奈何今日還有些俗事等待處理,只好來日再回請鮮于採訪使,加以賠罪了。”
“是在下冒昧了,既然如此,那隻好來日再請李郎君了。”
兩人相對一揖,李昂上馬先行離去。
樂三川站在鮮于向背後,望著李昂的背影,心裡暗暗琢磨:像,這音容笑貌,還真有幾分相像,難道他真的是………
“樂先生,樂先生!”
“呃……。。恩主有何吩咐?”
“樂先生因何走神?”鮮于向微笑著,似乎無意地問道。
“恩主,這李昂似乎是有意迴避恩主。照理說,方容之事未了,李昂也需從恩主這獲得進一步的訊息,理應接受恩主的邀請才是。卑下一時想不通,他何以反而推辭呢?”
鮮于向心中這才釋然,臉上的微笑更濃:“或許他確實有急事需處理吧。”
鮮于向說完翻身上馬,等樂三川也上馬來,他突然說道:“樂先生,李昂為人機警,要打探他的底細,恐怕得派人潛伏在他身邊才行;
我聽說李昂也正在招募人才,要不………。咱們也來一出周瑜打黃蓋的戲碼,然後樂先生暫時到李昂那邊去?”
樂三川心頭一動,表面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說道:“恩主,李昂此人甚為機警,卑下料想咱們這戲演得再好,恐怕卑下都難以取得李昂的信任。不過恩主若執意為之,卑下自也不敢推辭。”
炎炎的太陽下,路邊的木棉樹投下一片陰影來。天空中有云雨起自天腳處,似乎要有一場大雨即將到來了。
“樂先生所言,亦不無道理,此事容後再說吧。走,回城。”鮮于向說完先打馬前行。
樂三川跟在後面,他撫了撫顎下的蕭疏的短鬚,鮮于向的馬蹄揚起的一顆沙子飄入他的眼中;
樂三川沒有去擦拭,心中有些黯然,這人與人相處,有時真是容不得一粒沙子啊。
***
第二次招標獲得的錢,加上這段時間售鹽的收入,按佔股的比例,李昂又獲得了八千二百貫分紅,實可稱之為暴利。
李昂回城之後,把這筆錢中的八千貫換成了金銀和珠寶。然後帶著伍軒出城回犀浦。
“南門,四娘她回上溪村去幹嘛?”出了巍峨的成都西門,李昂隨口問了一句。
伍軒愕然,顯然沒想到李昂會問他這些,只得勉強答道:“回老闆,聽說她是放心不下家裡,便抽空回去看看。”城門外人聲嘈雜,伍軒得提高嗓門,李昂才聽得清。
“這次讓你回成都,事情辦得不錯,給你每日加一文薪水。”李昂說完,打馬馳去,逆來的風把他頭上遮陽的斗笠吹到背後,他也不再理會。
伍軒急抽一鞭,趕緊追上去,心裡卻微微有些不安。今天李昂的言行,讓他捉摸不透,莫非李昂察覺了什麼?
李昂給他的薪水雖不多,但一直很信任他。他孑然一身,吃住有李昂負責,薪水是多是少,他本不太計較;倒是李昂一直以來的信任,讓他感動。
如果沒有了這份信任,他和李昂之間還能剩下什麼呢?想到這些,伍軒不禁黯然一嘆。
上溪村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寧靜而安詳,稻田耘過了,鄉民多在桑田裡採桑,不時能聽到桑林中傳來動聽的歌兒。
華家門前的湖面上,荷葉團團如蓋,荷花在風中搖曳著,岸邊垂柳如幕,遊絲翠綠,滿盈盈的浣花溪潺潺流淌,岸邊野花如火。
華小妹揹著一竹簍的桑葉,剛好回到自家門前,聽到噠噠的馬蹄聲,回頭一看,不禁失聲叫道:“李大哥?!”
李昂哈哈一笑,跳下馬,上去一邊幫她取下揹簍一邊說道:“小妹,不認識李大哥了是嗎?”
“不是,不是。”華小妹臉上充滿了喜悅,對著院門大喊道:“阿耶,阿孃,李大哥回來了!李大哥回來了!”
李昂拍拍她的腦袋說道:“不錯,小妹又長高了,嗯,還漂亮了。李大哥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呀,李大哥看你說的,不理你了。”華小妹大窘,一溜煙跑進院去,扶著眼睛不便的華大娘。
華老頭從病房裡跑出來,鬍鬚上還沾著草藥屑。一見李昂,便罵道:“臭小子!你還記得這個家?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