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快,也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感慨。
至於沈約,他和夏言抱到了一處,據張千山傳回來的訊息,夏言打算把自己的侄女兒介紹給他。
霍韜對夏言的侄女兒沒有印象,隨口問道:“哪個侄女兒,誰?”
舒芬磕著瓜子兒,“夏琮琮,舊年喪了夫。”
霍韜倏地坐直了,“喪夫?沈約同意了?”
舒芬搖頭吐瓜子皮,“李時病了,最近皇帝老是在偏殿裡召見夏言,夏言要復位了。”
“誰說的?”
“外頭都是這麼傳的。”舒芬搖頭晃腦,“大家都說沈大人命好,離了唐門,又遇夏言。夏言首輔的位置跑不離,沈大人撞大運了。”
“呸!”霍韜呲牙,“唐縱的下作手段!他換個法子耍沈約呢。”
“沈大人願意,沈大人願意被耍的團團轉。”舒芬不期接一句,“你管得著嗎?”
沈約與榆林唐玉蝶脫離了關係,因唐三小姐的惡名在外,兵部中沈約的同僚有真心實意為他高興的,也有那與唐縱親近,知曉內情多一些的。話到這些人嘴裡,就成了:“娶個喪夫的女人,還不如唐三小姐。”
悠悠眾口,眾口悠悠,嘴長在別人身上,堵是堵不住的。崔蓬依舊什麼話都沒有說,崔禮說要帶她回平壤散心養病,霍韜留不住。
留了幾回,便也懶得再留了。
十月二十一,夜晚,霍家來了客人,霍韜請了幾個賣雜耍的在自家院子裡表演,說是為了給崔蓬和崔禮送行。實際上是鎮國公覺得悶了,想尋些樂子,崔蓬也不戳穿他。
雜耍的藝人手持火把開始表演,他們將火把舞成火圈,十幾個大漢一起舞動,甚是壯觀。崔蓬坐在火把中間,她覺得有趣,一個匠人倏地噴出火光長龍來,崔蓬笑著偏了偏頭,便瞧見了有人從火光中走來。
唐縱手裡提著很多個布袋子,眾人不知唐大都督搞甚麼鬼,待大漢們的雜耍落幕,火把也熄滅之後,眾人才見唐縱的布袋中熒光閃閃。
霍韜笑,“大都督這是燃燈照明來了?”
唐縱將手裡的布袋一個一個開啟,螢火蟲漫天飛舞,霍宅後院裡一片流螢。
“你要走了,我來給你送行。”崔蓬並沒有告訴唐縱她要返回平壤的訊息,而唐大都督這些日子圍著唐玉蝶轉,也沒來看過她。
此刻唐縱一現身,就帶了些與他往日作風不相同的玩意,崔蓬笑了笑,“多謝。”
唐縱這一次的送別讓崔禮都覺得有些傷感,霍韜總之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崔蓬一向是話少的,無人知道她心裡想些甚麼。
又三日之後,唐縱令沈約叫沈醉回來,原因是唐玉蝶給他生了孩子,於情於理,沈醉都應該回來看看。
沈約覺得自己不會同意沈家娶這樣一個毒婦進門,尤其對方還是沈醉。在沈約下決心分開沈醉和唐玉蝶的時候,他就讓沈醉回了揚州。
在唐大都督提出要求的時候,沈約拒絕了。沈約心裡很明白,唐家對他的釋放是以捆綁沈醉為代價的,尤其是在沈約近距離目睹了唐玉蝶的瘋癲之後,他說:“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
唐大都督覺得好笑得很,他用一種至上而下的目光睃他曾經的妹婿,“你不同意?你有甚麼資格不同意,你憑什麼不同意?沈醉跟三兒生了孩子,他還想令娶他婦?你不同意可以,但你覺得沈醉還有甚麼別的選擇嗎?”
十月末了,沈約終於想起了崔蓬,他到霍家去看她,霍韜卻告訴他,“她走了。”
“走了?她去了哪裡?”
“不知道。”
沈約也聽聞風聲,他聽說崔氏要返回朝鮮,他一直關注北上朝鮮的商船,但崔蓬他們並沒有登船北上。並且時至十一月,北邊的內河又要冰封,現在回朝鮮,並不是一個好時機。
沈約又去了崔家的香料鋪子,裡頭空無一人,門也再沒開過。他去問霍韜,霍韜竟然說不知道。沈約道:“國公爺,我和她之間。。。。。。”
“哧哧”,霍韜覺得好笑,他說:“你別以為我從中作梗,我棒打鴛鴦,我跟你講,我真的甚麼都不知道,她說走就走了,我怎麼知道她去了哪裡。”
崔蓬不是個任性的人,不管她是過去的戚英姿,還是現在的平壤崔氏三公子,她一直是個有始有終很有交代的人。她無故遠走,沈約覺得約莫是自己又傷她心了。
沈約沒有想錯,崔蓬是回平壤了,但她不是走海路,她是走陸路回去的。
崔蓬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