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簫清羽洗完回房時,女子已經躺下。不知是不是屋子裡太暗看不真切,不大的木床上,大小姐身旁外側空出了一塊地方。他甩甩頭,徑自去了櫥櫃,準備抱被子下來。他讓她自己做選擇,既然她沒想好,他不能一而再的逼迫她。
木櫃門咯吱一聲響開啟,緊接著,也響起秦蓁的聲音。
“誒,你過來。”
“嗯?”
“……白天,你自己說的。”女子氣惱,還要她求他過去不成。
萬一家裡人再來一次,被發現,她百口莫辯。以前也不是沒睡過,不就,靠近了些。簫清羽不敢對她怎麼樣。
秦蓁如此想了諸多安慰自己,但男人躺上來時,她垂在雙側的手倏地絞緊被單,旁邊明顯凹陷下去一塊,隨之鼻尖微冷的空氣,被一股男性濃灼的熱氣驅趕,強勢擠入她的呼吸。
他身上那股怪味被洗濯,留下的是獨屬他的清冽,還有一縷縷與她身上相同的,蘭草味。
這種先是令她震顫,而後漸漸變得寧靜的感覺很是奇妙。在男人躺下就未有任何動靜後,秦蓁慢慢放鬆身段,閉目酣睡過去。
破曉時分,幾聲雞鳴叫得格外早,簫清羽悠悠轉醒,想抬起的手臂微重,他側目望過去,一張猶如羊脂膏找不出丁點瑕疵的妍麗面孔,正乖巧枕於他胳膊上。
簫清羽儘量不動胳膊,溪桫的側躺過來,與她面對面。
他再往上一蹭,左手情不自禁覆上去,將她腦袋貼向自己懷中。
闊別多日的充實感終於再度填滿了那顆夜夜冷寂的心,像種子要破土發芽,像冰稜被陽光碎裂,像被困的野獸要衝出囚籠,他想肆聲吶喊什麼。
就這時,有公雞跳出了竹圈,來到這一處牆根底下,高高鳴了一聲——
懷中人兒被這聲吵到,不安的動了動。霎時簫清羽全身沸騰的血液猶如被凍住般,摟抱她的手進退維谷。她要是醒來察覺到他們這般親密姿勢,會不會想出別的招把他趕下床?
頷下呼吸變得淺了許多。來不及思考,簫清羽僵硬著雙臂,裝睡過去。
秦蓁望了眼窗外,還早著呢。她收回視線,上下打量了番,知了自己在何種境況。他的一條手臂被自己頭壓著,另一隻手搭上她的腰間圈著,有點重。
秦蓁瞅了眼他睡得死沉,緩緩伸過手,鑽入他的裡衣,往他後背探去。
男人的傷恢復極快,如今只摸到幾條淺淺凸起的印痕。可是不知他體質如何,疤痕能不能全消,要是留疤……關她什麼事?
秦蓁還有著睏意,迷迷糊糊抽出手,看到他喉嚨上的凸起,又忍不住伸手敲玩了番。突然男人喉結猛地滾動,秦蓁嚇得縮回手,盯著他看,見他沒有轉醒的跡象,鬆口氣,咯咯小聲壞笑,朝他又硬又軟的胸懷蹭了蹭,貼趴在他胸膛上,還想再睡一會。
在她呼吸由淺又變深之後,男人睜開流彩溢光的眸子,明滅閃爍。
也不過再睡上兩刻鐘就得起了,今日過節,家裡事多。
秦蓁起得稍晚,醒來時身旁人已經不見了。她起床,換了一套緋紅上衣和白裙的襖裙套裝,整套衣裝是普通的棉料,花紋全無,不過比起前段日子穿的補丁衣裳,已經好上許多。得虧簫清羽提分家那一鬧,把周氏唬住了,在正常的吃穿用度上不敢過於苛待他們。
庭院裡來了客人,正和馮氏她們談得高興。來人看到秦蓁從屋裡走出來,上半身紅豔豔的,像開在枝頭上的花,耀眼奪目,她們眼珠子都停住了。
怎麼這麼早來客人,秦蓁嘀咕著,走過去,問馮氏和周氏:“阿奶,大娘,你們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不然我就看廚房裡有哪些東西,自己看著做了。”
周氏有一點承認,她廚藝還是不錯的,自己對這方面又沒造詣,不甚在意的擺手,給她介紹:“這是李嬸和她女兒李秀珠。人家特意過來幫忙的,你帶秀珠一塊去廚房吧。”
這就是上回忙不迭跟周氏嚼舌頭根說獵虎事情的李嬸,秦蓁心中添了句,朝那年齡小的,跟她年紀相仿的姑娘看去,正要開口邀她,李秀珠鼻子朝她一哼,扭著身自個兒進了廚房。
李嬸佯裝責怪了句,周氏毫無顧忌秦蓁在,遺憾的道:“沒事兒,秀珠怪我們家也是應該的,曉得按當初說定,娶你們家秀珠就好了,現在這個媳婦啊,事情不會幹,成天頂嘴,不及你們秀珠半分。”
當著還沒走遠的秦蓁說這個,李嬸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沒有的事兒,你們家秦蓁看著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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