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默默地摸著自己懷裡的那胖嘟嘟的蓮花燈,一副很重視的樣子,也跟著一塊兒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啥特殊的,就是那佛寺裡尋常的蓮花燈,還不及王府裡自己做的精緻。
見兒子愛不釋手的樣子,河間王試探地問道,“阿菀給你的?”他一問,蕭秀仰頭,烏黑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流光,點頭說道,“只給我了。”他板著臉看起來有些故作老成,河間王卻笑了起來,點頭說道,“這倒是算得上獨一無二。”
“阿菀對我很好。”蕭秀更加認真的說道。
“看出來了。若不喜歡你,哪裡會跟你黏黏糊糊的。”就韓三父女倆那個性,河間王妃再明白不過,若是不喜歡誰,一句話都不帶多說的,壓根兒就不會放在心上。
就比如之前阿菀見了慶王妃,見了阿恬阿萱,也不說自己不喜歡誰誰誰的,可是在胖糰子的嘴裡壓根兒就沒有這人兒。她和蕭秀甜言蜜語的,其實是喜歡極了才會如此,見兒子點頭,河間王妃笑著叫人也去王府庫房裡取宮中賞賜下來的花燈送去給阿菀。
“都給阿菀拿去。”坐在河間王的腿上,蕭秀轉頭對那丫鬟吩咐。
那丫鬟嘴角抽搐地去了。
河間王看著這敗家兒子驚呆了。
“你為什麼不拿自己私庫裡的東西給她?”這拿的可都是河間王私庫裡的東西,河間王妃才把鑰匙給了丫鬟去拿,河間王覺得兒子這太過分了啊,自己的私房不動,偏偏要來浪費老爹的,這也太殘酷了。
然而蕭秀仰頭困惑地看了一眼小氣的父王,皺眉說道,“我的私庫是阿菀的,都是她的。”這言下之意就是他的私房就算不送阿菀也是阿菀的,所以就拿親爹的去討好?河間王都心塞死了,捂著自己的胸口對河間王妃抱怨說道,“當初怎麼不生個姑娘?”
若生個胖嘟嘟的小姑娘,那金山銀山的還不飛來了啊?
韓三這狡猾的貨色,是不是知道這一點,才把閨女送到京都來斂財的?
“不能是姑娘。”蕭秀依舊很認真地說道。
“為什麼?”
“作姑娘怎麼和阿菀媒妁之言?“蕭秀板著一張小臉兒,見河間王不吭聲了,這才吩咐屋裡的另一個丫鬟說道,“叫廚房做點心,一塊兒給阿菀送去。還有衣料,我知道今天早上宮裡賞了料子。”
他還耳聰目明的,河間王已經敗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見河間王妃已經笑得停不下來,自己也覺得唏噓不已,嘆息地說道,“真是萬萬沒有想到。”萬萬沒有想到,早年逃脫了韓三的荼毒,如今河間王府又深陷胖韓三他閨女的胖爪子下了。
“叫廚房多做點兒,也給岳母嚐嚐。雖然韓國公府不缺點心,到底是咱們的一點心意。”河間王在外是個很嚴肅的王爺,然而在家中面對嬌妻幼子,自然多了幾分溫煦。
他與韓國公太夫人的關係不錯,十分感激想當年太夫人對他求娶她的長女的時候沒有刻薄爽快地就許嫁,因此說起來,河間王這些年一直都和韓國公府走得很親近。雖然韓國公不是他喜歡的性子,然而韓二韓四都還不錯……
“母親最近忙著阿琪的婚事。”河間王妃輕聲說道。
她也知道安王妃看上了阿恬,不過這婚事叫河間王妃說,太夫人心裡恐怕並不高興。
“你既然說了要添妝的話,就大方些。你是她們的大姑母,從小看著她們長大,不要吝嗇。”河間王見妻子溫柔地看著自己,想了想才說道,“我知道你更喜歡那府裡的大丫頭,只是面上不要對這兩個丫頭厚此薄彼。不然她們姐妹之間如何相處?暗地裡你多給大丫頭一些就是了。”
河間王府雖然並不是皇帝這一脈的血緣,不過到底也是皇家王府,那家底很厚的,也不大在意這些添妝什麼的,倒是河間王妃眼睛一亮笑著說道,“既然你做姑丈的這樣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
“再大方也大方不過咱們兒子。”河間王感慨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那點小大方不過是毛毛雨,倒是笑著叫人多取了宮中賞賜的料子還有寶石和那些漂亮的花燈點心的一塊兒送去給了阿菀。
阿菀本就喜歡亮閃閃的東西,今天晚上依舊大大方方地在韓四忍耐的目光裡撇著小短腿兒回了四房,把四房的院子裡擺上自己的那幾只蓮花燈,還深情款款地拉著明儀郡主的手一塊兒站在花燈的中心,揚起自己的包子臉對明儀郡主討好地說道,“我聽說這蓮花燈好看,怕四嬸沒見過。這些花燈就是我對四嬸的一片心呀。”
韓四蹲在角落,在蓮花燈影之中投下大大一坨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