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成了帝都有名兒的龍潭虎穴。
慶王殿下想跟誰攀親,誰就跑得飛快,壓根兒不敢跟慶王“喝杯茶”。
慶王覺得自己都要抑鬱了。
想當初大家都覺得安王世子那門婚事不怎麼樣,蓋因安王妃過於賢良淑德,安王府亂七八糟,安王世子是個廢物點心,安王姬妾庶子成群,王府內亂,慶王那時還偷偷兒地嘲笑了安王,覺得安王府這破事兒多得上天,被人嫌棄也不奇怪。
可是當被嫌棄的事兒落在自己的身上,慶王頓時驚呆了。他沒有想到在京都勳貴的眼中,自家王府比安王府還要坑,原配嫡子的世子,繼母生了嫡次子想要奪爵,繼室竟然還是個那樣愚蠢狠辣的貨色,這還不如人家安王妃溫柔善良呢。
只要眼睛不瞎,沒有被功名利祿迷住眼的正常人,就不帶把自家嬌養寵愛的閨女送去給慶王府的。
慶王挑了一遍外頭的豪門,豪門都縮了脖子,慶王不得不抹了一把臉,來求太夫人“幫幫忙”。
再不求老岳母,他兩個兒子都是一生孤的節奏。
可是太夫人覺得這次她真的無能為力了。
只是當知道這一切都是因慶王妃而起,太夫人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頓時病了一場。
慶王瞧見氣倒了老岳母,頓時嚇壞了,在太夫人面前當了好幾天的好女婿,好生把太夫人給服侍得痊癒,這才有些愧疚地對太夫人說道,“是本王的錯,不該拿這些事來叨擾您。連累您生病,本王真是羞愧。”
他英俊的臉轉眼就消瘦了一圈兒,太夫人靠在床頭,看見阿菀不在意自己生病,小身子軟軟地靠在自己的膝上,嘆了一口氣摸著阿菀的小肩膀輕聲說道,“哪裡是王爺的錯。是我,沒有管教好她,連累了王爺。”
這話說得才是真相。
可是慶王見太夫人都病成這樣,也不好說什麼。
“王爺叫她回來,我想跟她說說話。”太夫人見慶王猶豫了一下,笑了笑溫聲說道,“王爺不必擔心我。別看我這如今只剩下一把老骨頭,可是還硬朗著。管教女兒的力氣還是有的。”
若不是她不能把已經是親王妃的女兒怎麼樣,都恨不能想把慶王妃跟阿恬似的給塞去禮佛算了。雖然慶王倒是願意送慶王妃去禮佛,可是如今已經鬧成這樣,慶王府不僅得罪了承恩公府,蕭堂和蕭韋的這婚事,只要慶王妃一日尚在,誰都擔心她哪一天又從廟裡王者歸來了。
因此,雖然蕭堂與蕭韋都是極好的孩子,卻沒有人敢賭這個。
皇家勳貴的好孩子多了去了,人家也未必非要在蕭堂與蕭韋身上吊死是不是?
“那本王明日叫她回來。”慶王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正抬著小爪子給太夫人順氣,扭著胖嘟嘟的小身子好生孝順的阿菀的身上,眼底露出幾分垂涎。
那個什麼……這隻糰子,看起來真是個好兒媳婦兒的人選啊。
無論是蕭堂還是蕭韋,雖然年紀比阿菀大了許多,不過蕭堂那死小子不是說了麼,不想早早娶親,那還不如等阿菀長大……
一想到這裡,慶王不免扼腕惋惜。
想當初慶王妃不懷好意提及阿菀與蕭堂的婚事,他還氣得夠嗆,覺得這婚事裡頭有慶王妃的算計,是對兩個孩子的羞辱,那時的心情正義得跟天上的神仙似的,恨不能偉光正。
如今想來,還不如厚著臉皮一口給兒子答應,又給兒子定下來一個媳婦兒,又應了兒子的心意不必急著娶親,這豈不是一箭雙鵰?一想到最近慶王府關於婚姻上的糟心事,慶王抑鬱了半晌,捂著心口走了。
第二天,慶王妃就來了。
“母親!”見太夫人靠在床頭,阿萱正側身坐在床邊給她喂藥,床上還有一隻糰子在拿著帕子給太夫人擦嘴角,那看起來十分愜意,慶王妃一下子就跪在了太夫人的面前哭著叫道,“母親給我做主,王爺要害死我!”
她最近是被慶王給關得有點瘋魔了,伏在臉色蒼白的太夫人的面前哭個不停,口中還尖銳地叫道,“為了他的長子,他是什麼都顧不得了,還想要我的命。母親,我和阿韋可憐,你若是見死不救,來日恐怕見到我們母子……”
“住口!”太夫人別看在慶王的面前病懨懨的,見了慶王妃,卻格外有氣勢起來。
見慶王妃捂著心口被自己這一聲給嚇得不敢說話,淚流滿面地趴在床邊看著自己,太夫人扶著阿萱起身,指著她罵道,“狠毒的蠢貨,你還有臉來我的面前抱怨?!”
她叫阿萱抱著阿菀往一旁去了,這才顫巍巍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