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糰子慘遭無視,哽咽了,傷心了,痛心了,轉身,縮著小肩膀哽咽了起來。
“不理我。阿譽哥大概討厭我吧。”她黯然神傷地抖了抖自己的小身子,想要走開,哽咽地說道,“不礙眼。太傷心了。”
這傷心的小背影瞧著可憐巴巴的,韓譽抿了抿自己涼薄的嘴角,又看了看上方側頭與一個嬤嬤低聲說著什麼,似乎沒有發現自己這面的太夫人,上前幾步,垂頭飛快地在胖糰子的小脖子上摸了摸。
他一模,一隻胖爪子就抓緊了這隻修長的手。
阿菀轉頭,大大的一滴眼淚掛在眼角,問道,“阿譽哥是討厭我麼?”
韓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見她那滴眼淚要落下來,飛快地說道,“沒有。”
他既然已經投降,胖糰子頓時得寸進尺,伸出胖胳膊叫他抱,韓譽抿著嘴角咬著牙瞪著這隻厚臉皮的糰子,許久之後,見太夫人沒說什麼,這才冷冷地把阿菀給抱起來坐在一旁,卻見一轉眼,一隻胖爪子捧著一個漂亮精緻的白玉小瓶來。
他垂頭看阿菀,就見這胖嘟嘟的小傢伙兒奶聲奶氣地說道,“阿譽哥要下場考試了,聽說可辛苦了。外面天兒那麼熱,阿譽哥還要在裡面考幾天幾夜。我聽說都不許胡亂走動,就算是方便也都在考場裡。”
韓譽沉默不語。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幾天的艱苦,與艱苦之後得到的功名與前程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只有這麼嬌氣的糰子才會抱怨。
“而且天氣悶熱,在裡頭又是氣味兒不好,又是休息不好的,阿譽哥影響了考試怎麼辦?這是提神的神水,我從邊關帶回來的。邊關的大叔們常常喜歡用這個,雖然刺鼻些,可是聞起來卻很叫人精神呢。”
胖糰子獻寶的開啟了瓶子,韓譽就嗅到辛辣刺鼻,可是卻叫人腦海一醒,頭腦一涼的氣味兒。
這種氣味兒十分稀罕,他從未知道這世上還有這種東西,當然,阿菀就對這種東西很習慣了。
這玩意兒她早年知道叫風油精,可是現在這兒,她聽說是前幾朝的時候有人發明出來的,只是因世人都不大喜歡這刺鼻的氣味兒,因此也就邊關流行一點兒,在崇尚典雅柔和薰香的京都沒什麼市場。
她帶回來的不多,本想送去給皇帝試試,只是想到帝王面前是不好進獻這種東西的,因此為了謹慎,胖糰子就自己收藏起來。
如今韓譽要下場考試,阿菀一想到他要面對什麼都覺得渾身發麻。
她是真的聽人說過,那麼炎熱沉悶的天氣,考生們出不得自己的考房,就算是方便也都方便在考場裡。
胖糰子心有慼慼了。
看看,這就是功名路上的苦逼遭遇,與其拼死拼活,還不如做只大米蟲,天天享受,也不至於落得這麼辛苦呀。
“阿譽哥,送給你。希望你能好好考試,考出好成績。”胖糰子這話特別熟練,見韓譽垂目慢慢地把這不大的白玉小瓶子給拿走藏在懷裡,這才仰頭露出大大的笑容來說道,“阿譽哥,你一定要有大出息,一定不能忘了我呀!”
她一看韓譽就是個有前途的人才,往後做了宰輔尚書的,萬萬不要忘記這世上還有一隻糰子正在翹首以盼,等待他的供養,一定要好好兒地給她做靠山呀。
一隻金大腿永遠都不夠的。
阿菀的理想是抱緊每一根金大腿,倒了一根,下一根依舊粗壯。
“大出息?”韓譽垂目看著真心誠意希望自己有前途的糰子。
他的眼底露出幾分譏諷。
“這科考完,往後阿譽哥你能做探花……”
“為什麼是探花,不是狀元?!”韓譽突然冷冷地問道。
“探花多好聽呀,我聽說探花都是風流俊俏的才子才能做的。狀元有什麼好,狀元不及探花聽起來好聽,而且我聽說,狀元都生得不好看,好看的才子,陛下殿試的時候都會去叫探花郎。”
阿菀還是個顏控,她覺得韓譽生得蠻好看,清雋秀致,若是當探花,到時候沒準兒叫哪個高官顯宦一見鍾情想要拐回家去當女婿呢。她小小一顆,做事說話沒有條理,太夫人在一旁都聽不下去了。
可是韓譽卻臉色陰鬱地想了很久。
“你說的不錯,探花的確可以。”他的眼底還帶著幾分冷淡涼薄,說出的話,叫一旁的阿萱都震驚了。
阿萱不敢置信地看著這突然認同了阿菀的弟弟。
韓譽為人冷淡,就算是對她這個親姐姐也沒有這樣縱容妥協,怎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