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重傷傷身,那京都也未必能養得好身子,皇帝命陸城伯往江南去,做了總管江南軍務的主將。
江南各處的兵務都歸陸城伯,這說起來不可謂不器重。
畢竟江南乃是朝中最重視的地方,富饒富庶,都說天下賦稅半數出自江南,可見一斑了。
能在江南為官,還是鎮守江南的大將,這怎麼也可以稱得上是信重。
更何況江南的環境十分合適調養身體,氣候宜人,比京都還強好些,那裡的景色又美……
阿菀聽到這旨意的時候,一時之間都不知道皇帝是寵幸陸城伯還是不喜歡陸城伯了。
她這實在猜不透皇帝的海底針了,聽說皇帝叫陸城伯不必回京都敘職,直接往江南上任去了,當然,因愛將曾經重傷傷身,因此皇帝賞賜了無數的滋補之物來給陸城伯調理身體,這樣送溫暖阿菀感動了一下,就在皇后的宮裡與皇后低聲問道,“娘娘,您,您說……陛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叫陸城伯回京都,這是不是因純貴妃的緣故呢?她不僅擔心陸城伯,也擔心皇帝忌諱純貴妃。
如果皇帝對純貴妃不滿,那阿菀不得心疼死自家姨母啊?
“該做的都做了,如今陛下怎麼想也沒辦法。不過我覺得以陛下的胸襟,應該不至於這點氣量。”
純貴妃就在一旁撐著下顎漫不經心地說道,“阿菀,你還是小看了陛下。雖然我猜不透陛下的這番旨意內涵,可是我想,陛下對陸城伯並無惡意。自然,對我也沒有。”
她這樣一副相信皇帝的樣子,阿菀呆呆地看了純貴妃一會兒,就小聲兒說道,“我自然也知道陛下治理天下的明君氣度與氣量。這氣量是陛下的為人,難道我不知道?可是,可是陛下就算是個明君,那也是個男子。”哪個男人受得了這個啊。
話說早前皇帝不是都相信了麼?
怎麼又不相信了?
難道是……誰跟他說了什麼?
鄭氏,一定是鄭氏!
阿菀突然想到了那死鬼鄭氏。
這宮裡到死也想弄死純貴妃,想挑撥純貴妃與皇帝之間關係的,那非鄭氏莫屬了。
“是誰挑唆的不要緊,只要陛下不相信,誰都動搖不了。”皇后輕輕拍了拍純貴妃的手背和聲說道,“我也相信陛下。”
當年她堂姐幹了那麼打臉的事兒,皇帝都容下了,如今皇后想,皇帝也不會真心為難純貴妃。
她們兩個倒是十分鎮定,阿菀就也點頭說道,“我也相信陛下。陛下的心,這麼多年……我都看得分明。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她們三個倒是在這裡吹狗皇帝,卻不見宮門口,皇帝安靜地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這天晚上,純貴妃在夢中驚醒,卻見中宮的偏殿鴉雀無聲,本應該守著自己的宮女不見蹤影,床邊卻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轉頭,露出一張英俊逼人的臉。
“陛下?”純貴妃一愣。
她不明白皇帝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床邊。
“貴妃,這麼多年,辛苦你了。”皇帝安靜地看著純貴妃半晌,見她一張柔弱美麗的臉上帶著幾分羸弱,突然笑了笑,俯身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輕聲說道,“這麼多年……朕想,朕是辜負了你的。”
他的眉宇溫柔,純貴妃卻陡然生出幾分莫名的感覺,看著皇帝輕聲說道,“陛下這麼多年,一直待我很好。臣妾很感激陛下。”她的聲音柔軟,一如這些年的溫柔繾綣,皇帝卻看著她微微紅了眼眶。
“你的心總是柔軟,因此才不會怨恨朕。”他的手放在純貴妃的臉頰上,片刻,將手邊的一杯酒給她。
“朕與你喝杯酒。”他輕聲說道。
看著皇帝將酒杯放在自己的面前,純貴妃柔軟一笑,卻將酒杯拿起,好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臣妾從不相信陛下會傷害臣妾。”她認真地說道。
皇帝一愣,繼而一滴眼淚落下來。
他看著彷彿打從進宮就從未改變的美麗女子。
“當初……朕傾心的是你就好了。”她從來都是這樣可愛的女子,可是或許是因他的帝王之心,這麼多年,終於是錯過了。
“那陛下還是不要傾心於臣妾吧。”
她的心給了別人,就算能安居宮中,卻再也不會愛上第二個男人了。
她說完了這句話,只覺得睏倦,慢慢地軟倒在了皇帝的懷裡。
皇帝抱著她,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許久,到底還是起身將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