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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謝泓又聽到熟悉的夢囈。
“劉敬連十二郎一根指頭都比不上呢,我賺大了……我得了那麼多錢,也沒有這麼開心過。”
“可我也不那麼貪財,我倒希望,他不是陳郡謝氏的嫡子……”
謝泓聽得只想笑。
也真從胸腔裡震出了低低的笑聲,巫蘅半睜著眼,有些竊喜。他喜歡,她就說給他聽啊。
她一定不知道,她真說夢話的時候斷斷續續毫無邏輯,他怎麼看不出來她是假寐,自詡聰明,謝泓只是笑她討好自己,也笑自己太容易滿足。
巫蘅醒來時,伸手探了一下,枕邊尚有餘溫,但人已不在。
原來是今日便要走,她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不過當她意識到今日是什麼日子,可能會發生什麼,便有些坐不住,取了玄裳出來,穿戴整齊地走出寢房。
院中的花雪一夜怒放,今早甫一推開雕花鐫刻的門,只見一樹樹花蕊如雪如霜,晶瑩皎白地交疊於枝頭,他在絢漫的花海之中回眸,側影修長,宛如揉入畫卷裡的點睛之筆,唯獨使人不能移眼。
煦景一簇簇堆入沉碧的天色裡,薄霧氤氳,他彷彿籠著一層有形無質的煙氣,矜貴卻脫俗,涼薄而溫柔。
巫蘅拾著石階一步步跑下去,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