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吧。”
“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小孩渾身不自然難受之極,從來沒有被人服侍過的他只覺得無法接受。他焦急地想要下床離開光滑昂貴的床鋪,軀體的疼痛卻讓他難以動彈。
丫鬟被他折騰的滿頭汗,連忙阻攔他拼命下床的動作。
“張先生來了!”
另一個自小孩醒來就去通知的丫鬟進門後高聲吆喝,兩人掙扎的動作都停止下來,丫鬟這才鬆了一口氣。
光芒從門外照射進來,涼爽的風微微吹拂,一人跨門而入,寬大的袍角輕輕飛揚,如同三月的柳絮。
“快躺下!”
那人的聲音也帶著淡淡的楊柳清爽,溫暖的照射人心。
“先生……”小孩極其小聲喃喃自語,迷濛的雙眼朦朧,隱約中一道人影靠近,他知道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崇拜的張先生。
這種風華氣度,當世無人能及。
“受了傷怎麼還亂動。”眉頭皺起,張培青銳利地掃過兩名婢女。
婢子們立即惶恐低頭。
“不怨她們。”
小孩趕忙給兩人辯解,“是我自己……”他難受地看看身下的床單,好似上面長滿了刺。
張培青目光閃爍,微微一笑:“不用擔心,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裡養傷吧。還要多謝你救我的性命。”
說罷,鄭重地朝著床上不滿十三歲的小孩行禮。
“先生!”他誠惶誠恐想要起身扶住,奈何傷勢太嚴重,拉動背後傷口重重咳嗽起來,“先生千萬別,是先生救了我全家的性命,我為先生做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見他停止咳嗽,張培青這才疑惑:“我與你並無交集,此話怎講?”
“先生的確不認識我,可我認識先生。您當初救下歷城五萬百姓,我就是其中一員,包括我的家人們。”小孩激動不已:“先生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求先生能讓我留在您的身邊,盡我每一點力量回報先生!”
黑臉少年眯起眼睛,突然說了一句。
“救了歷城百姓的是司馬先生。”
小孩愣了愣,隨後果斷搖頭:“不,我原以為是司馬先生,不過現在我知道是您!”
“你怎麼知道?”
小孩迷茫,“大街上人們都是這麼說的。”
她不再說什麼,只是眼底的意味有些高深莫測。
“好好休息,養好身體,你還年輕千萬不能拉下病根。”
感慨地拍拍小孩的肩膀,她囑咐兩名侍女好好照顧人便離去了。只留下兩名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侍女,和一臉莫名其妙茫然的小孩。
出了門張培青立即命令隨身的趙國侍衛調查小孩的來歷,還有關於她“救人”事件的始末。
怪不得突然有人行刺,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被暴露。如果不是橫插的這個小孩子,她還被矇在鼓裡。
有人想要對她不利……
手指撫平衣領的褶皺,唇角勾勒一抹冷笑。
她不想惹事,可事要是惹上她,什麼後果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當天晚上張培青就接到了楚太子的密信,裡面是一封帛書,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把行刺的婦人所有資料,包括意外受傷那小孩的所有資料全部都詳詳細細,一筆一筆明示。
“江城,自幼長於魏國至趙國邊境歷城,年十又三,上有雙親及四名長姐,下有四歲幼弟一名。年歲尚小,佳色已顯。”
“年歲尚小,佳色已顯。”
重複了一遍最後一句話,她想到那張洗乾淨後白玉似的小臉蛋,認同地點點頭,“這要是長大了還不知道得多禍害。”幸好她張先生向來定力非凡,初次見他洗乾淨後的臉蛋,縱使詫異也很好的掩飾住了。
讓韓平晏取來火,將帛書扔進紅銅火盆裡燒掉,難聞的焦糊味道立即充斥著房間。
“先生,藥煮好了,我親自看的火,是不是該喝藥了?”
王衡端著碗走進來,瞅見火盆沒多想,眼巴巴把苦味沖天的藥碗湊到她鼻尖。
嘴角抽了抽,張培青接過碗笑的艱難。
“好,你們先出去吧,我等會兒就喝。”
冷麵小郎君韓平晏當即反駁。
“不,留下,看你喝。”
“……”兔崽子兔崽子兔崽子!
“這個,我覺得它太熱了,燙嘴,涼涼吧,涼了我就喝。”
憨厚的傻大個認為有理,老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