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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和信義君到外面走了走,你怎麼還不去睡覺?”

“我等先生回來。”王衡理所當然地說。

張培青深深望著他,露出溫暖的笑意:“好,現在我回來了,你快去睡覺吧。”

“先生你睡不睡?”他問。

“當然要睡。”

王衡這才放心地點點頭,“那你去睡吧,我把茶壺放回去。”

他看著張培青進屋關門,然後走上臺階拎起自己的小茶壺準備尋個地方倒掉,只是在開啟壺蓋的時候,覺得怪可惜的,乾脆牛飲地一乾而盡。

“先生最喜歡的雲尖霧都,也沒有多好喝嘛。”咂咂嘴巴,王衡嘀咕了一聲,合上蓋子捧著茶壺走了。

次日眾人清早告別了秦王和秦太后,便直接動身回到楚國去。

秦王親自出來將他們送到了咸陽城門口,張培青無意中聽見他遺憾地說太后本要一起來的,只是昨夜受了風寒頭疼,今日只能由他一個人來了。

這風寒,也不知是真,還是不願意見她而已。

臨行前秦王最捨不得的人就是張培青,拉著她的手依依不捨:“下次有空張先生一定要再來,到時候我們接著探討那蟋蟀將軍的訓練技巧。”

“自然自然。”張培青笑著應承,不動聲色將他認認真真收攏入眼底。

按照血親,這個人還是她遠方的族兄呢。王位給他坐,只怕秦國死去的那些先祖們泉下有知,也會吐著血回來找他們的。

甚好,這樣她才能安心地幹掉秦國。

“大王,外臣就此告辭,他日再會。”

張培青登上馬車,楚國的軍隊揚起花旗邁出腳步離開這一方土地,迴歸他們的祖國。她開啟窗戶,看著外面一點點倒退的熟悉畫景,想起一句詩歌來。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映襯她的心情,這個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

秦國本就地處偏僻,此處又是一望無際的荒郊野外,士兵們只能就地扎帳篷避雨。幸好他們早就行軍習慣了,動作十分麻利,牛皮的帳篷防水效果極好,眾人縮在帳篷裡啃著硬邦邦的烙餅,望著帳篷外的磅礴大雨,也算是一種醉人的意境。

然而有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比如說喜歡藏在樹上的那個執著的刺客。

迄今為止他一次面都沒有露,張培青十分懷疑他是過來打醬油的。一路從楚國跟到秦國,又從秦國回到楚國,除了中途偶爾餓了出去找吃的,三急出去解決一下,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恪守崗位堅持蹲點。

做刺客到這種份上蠻拼的。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這孩子怪可憐,要不是雙方身份著實不恰當,她都想招呼他下來烤烤火暖和一下。

今天這種環境氣氛,最容易讓士兵們低靡發睏。

他是會選擇今天動手呢?還是今天動手呢?

大雨一直下到晚上,土地被水沖刷的泥濘不堪,雨水匯聚成坑坑窪窪,淹沒了一層鞋底。張培青蹲在雜草樹枝和皮革覆蓋的臨時“地面”上,伸著腦袋,認真地盯著面前帳篷頂端邊緣滾落的雨水珠。

“先生,你在幹嘛?”旁邊無聊的王衡不解地湊上來,跟著瞅了瞅,沒瞅出個什麼名堂,撓撓腦袋。

張培青瞥了他一眼,感慨:“放在往生,我這個時候都是一邊喝奶茶一邊刷微博的。”

王衡兩眼迷茫,“先生你又說胡話了。”

她搖搖頭,頗為高深莫測:“你不會懂的。”

“哦。”王衡皺了皺眉頭,“奶茶好喝嗎?”

“還不錯,有很多口味。”

“有紅酥糕口味嗎?”

“……想多了。”

吃過晚飯士兵們早早的就睡了,她身上蓋著厚實柔軟的被褥,是王衡專門從楚國家中一路帶來的,本來是他自己用的,張培青覺得自己那個不舒服,於是順手搶了。

帳篷裡位置很大,足夠她和王衡兩人一人一大塊地盤。

王衡沒一會兒就睡成了豬,踹都踹不行那種,自個兒還流著口水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

張培青睜大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四周,琢磨著這次走的太匆忙,那信義君都沒有把碧玉送到她手中來,關鍵是那盞燈她連看都沒有看過一眼。

帳篷外呼啦啦的雨聲中,她聽見了一絲輕微的其他聲音。

那是鞋底粘連泥土和水飛濺時候發出的啪嗒聲。這種大自然的環境下,即使再謹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