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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下,撲通一聲掉進河裡,聲音還挺響亮。

張培青還沒反應過來,河對面樹林中便傳來憤怒的呵斥。

“何等宵小之輩,膽敢偷學我劍術!”

那邊人劍也不練了,大劍師提著劍怒氣衝衝朝河邊走來。

張培青頗為無語,她實在好無辜。方才動身的時候沒有刻意小心,聲音不算小,石子掉進河水也沒有多大浪花,只不過這位劍師耳朵未免太靈光了些。

她乾脆大大方方從靠著的石頭後站起身來,顧不上拍掉身上的草屑,先給人家恭恭敬敬行禮,“易大師。”

劍術不是什麼人想學就能學的,和讀書一樣,都需要花費大量的錢財,一般人根本學不起,由此劍術也被當做一種較為保密的私人技藝。這就跟獨家秘方不想被別人學去是一個道理。不管她有意還是無意,都觸犯了劍師的底線。自知理虧,張培青語氣十分友善。

“你是何人?”

易文種滿面怒火,為了清淨他特意找了這個地方,哪想到還是有人混進來,簡直氣煞人!

“在下張培青,王衡是我家僕人,知道他在此處學劍特意前來拜訪大師。”

她良好的態度讓易文種怒火稍稍平息了一點,總算正眼打量了一番此人,此時王衡季久申他們也出來了,看見張培青眼睛一亮,急急忙忙揮手。

“先生!先生您也來啦!”

確定了她沒有撒謊,易文種這才冷哼一聲,“以後找人光明正大的找。”

張培青沒有回話,腰背弓的更深。

畢竟對方沒什麼大錯,易文種自己也不好揪著不放,倒是這年輕人的好脾氣讓他另眼看待。年輕人哪個不是氣血方剛急急吼吼,難得碰上個沉穩之人。

他下意識打量了一番,心中搖頭。只可惜,身子骨太瘦弱,不適合練劍。

“師父。”

王衡跑過來給他行了禮,眼睛亮晶晶盯著張培青,“先生,您大老遠的過來渴不渴?累不累?我給您揉揉腿吧。”

“咳咳。”

易文種不大高興,想伺候人回去伺候,這裡是練劍地方!

季久申也行了禮,趕緊把蠢呆的傻大個拉到一邊,使眼色讓他閉嘴。

張培青眼珠子轉了轉,笑的寬厚:“多有打攪,大師您還請繼續練劍。”

易文種瞥了她一眼,沒吭聲,冷臉對王衡道:“回去。”說罷率先頭也不回地朝樹林走去。

王衡迷茫,張培青拍拍他的胳膊,三人跟著走過去。

劍師劃分為一到十段,普通劍師只有三四段,六段劍師已經十分厲害。況且說到底王衡不過是一個僕人,楚荊甘願紆尊降貴給他找師父,已經是破天荒的大恩賜,何況找的還是位大劍師。

要知道每天有多少名門貴族跪在易大師門口哭著喊著求師,人家連瞅一眼都不帶。傻人有傻福,說的就是稀裡糊塗的王衡。

可在王衡看來,什麼太子大劍師他都不在意,他只知道,他的命是先生救的,吃的是先生給的,穿的是先生買的,連師父都是先生請的。他要記下的,只有先生的恩情。

兩人並肩走著,王衡時不時瞅瞅她的胳膊腿,十分想問她是走來的還是乘車,想問她腿痠不酸,難受不難受。越想越是懊惱,怎麼就沒有提前問過先生,要早知道她來,他一定提前準備好車。

心裡為她心疼的憋屈,王衡眉頭深深皺起。

幾人迴歸原位,易文種繼續教導王衡,季久申這隻小尾巴跟在旁邊學習,張培青就坐在一邊看,易大師倒也沒說什麼。

陽光正好,一絲絲穿過枯枝照射進來,打在幾人身上,她看得目光迷濛。

幾人練劍的動作太熟悉,熟悉到將她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長久以來深深壓抑的盒子開啟,潘多拉魔盒般引起回憶倒流。面前的場景彷彿一面水鏡,從中央波動散開,呈現出另一幅陌生又熟悉的場景。

那是一年深冬。

淒冷的院子裡有一棵古老的杏樹。

杏樹下有兩個孩子。

女娃娃拎著小木劍練劍,男孩兒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笑容溫暖看她。

“不練了不練了,累死人!我不要練劍!”女娃娃眼紅可以休息的他,不滿地大聲嚷嚷,一把將小木劍扔到地上去。

“你這小傢伙,又鬧脾氣。”

男孩不過□□歲,說話卻老氣橫秋,跟個大人似的。他的臉很白,透著嚴重的病態,眉宇溫和如三月暖陽,“乖,還有半個時辰你就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