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入非非時,院子裡突然闖進來一個人,頭上插著一根稻草,衣服髒兮兮的好似許久不曾洗過,她站在門口沒腔沒調的嚎了兩嗓子,若不是悠悠警惕地攔在那人面前,恐怕此刻早已衝到了房間裡。
秦夢遙聽到外面的聲音,忙下床走到外面,雖說房間內冷的厲害,可一走出門口,刺骨的寒意還是凍得秦夢遙一個激靈,她下意識的袖起雙手,心中暗想,過年開了春無論如何要在房中安套暖氣才行,照這樣下去老是凍手凍腳,實在不是人過的日子。
正想著,就又聽見來人烏拉烏拉的嗷叫一聲,秦夢遙抬頭只看見個渾身黑乎乎的女子。
那女子一看到秦夢遙便嗷的一聲衝過來,悠悠生怕她稍有不慎傷著秦夢遙,小胸膛一挺擋在前面。
“悠悠,快到我身後來!”秦夢遙扯著悠悠的胳膊便往身後拉,可沒想到那小小的人兒,力氣卻大的驚人,秦夢遙用盡全力愣是沒扯動分毫,轉眼間來人便衝到了眼前,正正地停在秦夢遙身前止住了腳步。
“哎,哎……”女子傻呵呵的拉住秦夢遙,一句話不說便要往外走。
於洪於理聽見響動拔腿便往院子裡跑,鐺鐺兩下將那傻大姐打翻在地,傻大姐彷彿不知痛般,坐在地上愣愣的看了一會,拍拍屁股站起來又要去拉扯秦夢遙,方才秦夢遙的手腕被她大力捏得通紅,這會趕忙閃到一旁,警覺的盯著面前的女子。
李大壯恰巧歇息在家,聽見響動也立即趕過來,剛進門就看見趙鐵樹家的那個傻媳婦伸著黑手去抓秦夢遙,他急忙上前擋在面前,厲聲呵斥著,“鳳丫頭,你不在家好好照顧二愣子,跑這裡來做什麼!”
鳳丫頭不依不饒,倔強的伸著手,隔著李大壯便要去夠秦夢遙,聽了李大壯的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家裡平白無故跑來一個瘋子,分明還是衝著自己而來,秦夢遙嚇得臉無血色,雖則有於氏兄弟在,還是難免後怕,於是緊緊抱著悠悠縮在後面。
李大壯也不理會賴在地上嚎哭的鳳丫頭,有些愧意的轉向秦夢遙,解釋道,“這就是當初尋你時撿回來的那個瘋丫頭,歪打正著成了二愣子的媳婦,兩人雖然腦子不大好使,不過倒是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小鴨姑嫌瘋丫頭不好聽,愣是給改成了鳳丫頭,其實我覺得這兩個,也沒啥差別。”
“瘋丫頭?”秦夢遙才想起當初剛到石塔村時辦的烏龍事,心中對鳳丫頭反倒添了幾分同情,這可憐的女孩子,若不是被李叔撿回來,還不知現在受著什麼樣的罪,可是嫁過來又如何,看看她身上穿的棉襖,黑乎乎跟油氈子似的,一走起路來那大襖片就忽答忽答的直灌風,想來也暖不到哪裡。
鳳丫頭聽見秦夢遙喊她的名字,用黑乎乎的襖袖在臉上胡亂一抹,原本就灰撲撲的臉上便一道一道像是隻大花貓,伸著手又衝著秦夢遙而來。
“她像是有什麼話要說,於大哥先稍等一下,”秦夢遙伸手攔住於洪,一個不經意又被鳳丫頭抓住手腕,用力拖著的往外走去。秦夢遙被拖得一個趔趄,卻還是穩住身子跟上她的腳步,後面幾人擔心的圍在秦夢遙四周,生怕這鳳丫頭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
繞過幾個彎後,鳳丫頭在趙鐵樹家門口停了下來,一隻手使勁拍打著閉得緊緊的大門,小鴨姑罵罵咧咧地開了門,一見鳳丫頭身後的那些人,不由愣了神。
自打南家在村子裡蓋了“豪宅”之後,她遠遠見過秦夢遙幾次,早就認出這位便是當初險些被自己和鐵樹強作兒媳婦的那位女子,哪裡還有膽量再在南宅前露面,所以寧可多繞幾條街,也斷不肯跟南家打照面,可哪成想,自己那個傻兒媳竟然拉著人家找上門來!
“鳳丫頭,你又闖什麼禍了,快給我滾進來!”小鴨姑嗓門一亮,鳳丫頭身子猛地一抖,乖乖鬆了秦夢遙的手,低著頭進了門。
“這位小娘子,俺家鳳丫頭就是個傻子,要是不小心衝撞了您,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這個傻丫頭吧,”小鴨姑臉上擠出的笑比哭還難看,放低身子賠了不是,偷偷打量著秦夢遙,心裡不斷驚訝秦夢遙的變化,慶幸當初自己那混帳想法落了空,否則以她現在風生水起的樣子,想必家中勢力不凡,哪能輕易饒過自己。
秦夢遙搖搖頭,反正當初的事情她也沒打算計較,索性也只做不知了事,至於這位大姑婆怎麼想,她可管不了這麼多。
“哎哎,”鳳丫頭哀求地看著秦夢遙,又指指身後那破落的小院子。
院子裡零落的生著些草木,到了冬日葉子早就落盡,只剩光禿禿的枝椏,那株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