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遠遠在娘身邊看到過一次,如今近距離看見他,只覺得他以前更老了。
“三小姐,她怎麼樣了?”霍雙城聽聞秦夢遙急忙請醫生,便知她或許傷得不輕,所以趕忙過來,順便問問究竟是誰救走了秦夢遙。
春桃慢慢吞吞答不來,霍雙城索性直接快步走進房,綠環冷冷地看一眼春桃,也尾隨走了進去。
秦夢遙新換的褻衣顯然不青霜給的那一件,只是稍稍一動,能感覺布料與傷口的摩擦,極不舒服,可是方才那件已經被汗水全部打溼,再穿在身反而直接貼在面板,更加不舒服。
“丫頭,”霍雙城進門,看到秦夢遙臉色蒼白,心裡不免有些愧疚,若不是他執意留下秦夢遙,她也不會吃這麼多苦,可木已成舟,康兒去西北征戰,他必須要為康兒留住她。
“將軍,您來了,快請坐!”秦夢遙稍微一動,疼得直犟眉頭。
“你先別動了,我都聽說了,于謙這廝下手實在太狠,這次我一定不會饒過他,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霍雙城想起霍青的述說,便恨得牙根癢癢。
秦夢遙低頭謝過,想到從早晨到現在發生的一切,感覺像是做夢一般恍惚。早她走時,悠悠還在床躺著,這孩子,自從跟著她,沒過過安生日子,這一次毒,完全都是替她受著了,可憐他還是個孩子。
“那孩子是叫悠悠,他被普兒接過去了,現在已經沒事了,跟普兒也挺接眼的,是聽說你不在,有些失落。”霍雙城似能猜透秦夢遙的心思,說完後,突然話鋒一轉,“聽說,悠悠是你兒子?他今年得有七八歲了。”
“嗯,他是我去年撿到的一個孤兒,挺可憐的,所以我把他留在身邊了。”秦夢遙揣度著霍雙城的意思,若他嫌棄這個孩子,她情願跟他一起離開。
“這個孩子,很好,你乾爹乾孃都喜歡的緊呢,我看以後也多讓他去那邊走走,我們都老了,身邊正需要這樣的孩子添添喜氣呢!”霍雙城說完,秦夢遙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正說話間,孫太醫在茗煙的陪伴下,急急忙忙趕過來,見秦夢遙臉色蒼白,又看到手頸間淺淺點點的血痕,心知不妙,果不其然,當看到手指被拶子拶過的痕跡後,他臉的肉一哆嗦,這樣的刑罰對於一個弱女子來說,根本是一種毀滅!
索性並未傷及骨骼,只是被夾過的地方,須得兩個月才可能慢慢恢復過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小姐雖未傷及筋骨,但這手指頭若恢復不好,恐怕也會留下病根,所以這兩個月的時間,三小姐最好不要握筆做活,以免影響恢復。”孫太醫診完秦夢遙的手,不無遺憾的說著,對於大多數女子來說,受拶邢根本如入地獄,那種痛苦是常人所不能體會的。
“謝謝孫太醫,”秦夢遙微微欠身,又引來一陣劇痛。
“你身還有別的傷?”孫太醫頗有深意的看看霍雙城,這個傢伙,可真是害慘了這個小丫頭。
秦夢遙讓春桃幫忙輕輕拉起一部分衣袖,胳膊被皮鞭打過的痕跡歷歷在目,幾塊皮肉被皮鞭的倒刺刮破,露出點點粉紅的肉痕。
“這個于謙,竟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孫太醫氣到手抖,而霍雙城也沒料到秦夢遙的傷勢竟是如此嚴重,直接黑了臉。
“你的身,是不是都是這種傷?”
秦夢遙點點頭。
孫太醫直搖頭,這種傷,傷口多為密佈的小點,稍有不慎,便會因感染傷風送命,且單是那疼痛,也讓人難以忍受。
“這種傷,老夫只能盡力而為了,三小姐,最近幾日這些傷口藥後,可能會非常疼痛,痛過後新肉長出又會很癢,不知三小姐可否能夠承受?”孫太醫說完,又看看霍雙城,這個老傢伙,看到這傷口,不知會不會想起從前的事,有時候,命運真是捉弄人。
秦夢遙點點頭,剛活過來時那麼大的苦處她都受過來了,如今這些傷,同那時相,根本是九牛一毛。
孫太醫轉身,準備寫藥方,突然看到桌放著一隻白色的瓷瓶,極簡單的白釉,面沒有一丁點花紋。孫太醫好的取過瓶子,開啟瓶蓋,幽香清涼的感覺瞬間撲鼻而來。
“這是什麼?”孫太醫舉著瓷瓶,示意秦夢遙。
秦夢遙搖搖頭,但緊接著幽香的氣息湧入鼻孔,“啊,原來是這個,孫太醫,這個瓶的藥,對於我身的傷效果佳!”
那股幽香氣息,正是青霜為自己所塗藥物的香氣,想必是方才玄澤臨走之前,放在這桌的。
“這是什麼藥?”孫太醫聞了又聞,他行醫這麼多年,還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