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齊氏惡狠狠的瞅了劉老實一眼,又扭頭看看村長,只見面前坐著的幾位長老臉色陰沉,看向劉齊氏的眼神滿是不屑,終於劉氏長老看不下去,啪地一拍桌子,“你這刁婦,還不快跪下認錯!”
“我……”劉齊氏仍欲開口爭辯,被劉老實猛地一扯,跪倒在地。
“劉齊氏,我來問你,若是有半句虛言,別怪老身不給你留情面!”村長看看跪在地上的劉老實,心中實在惋惜,“劉老實,此事與你無關,你先起來一旁聽著。”
劉老實身子一抖,艱難地起身立在一側。
“我且問你,昨日你在南家門口大吵大鬧一日,究竟所為何事?”
“哎喲喂,我還以為是有什麼頂破天的大事呢,原來是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劉齊氏故作嫵媚的抬頭一笑,眉眼全都擠在一塊,反倒將在座諸位嚇了一跳,“嗨,不過是南家欠了俺家一點銀錢,俺一時氣昏了頭,這才在南家門外等了一天,要說鬧字,還真當不起,要不然,要不您問問老實,俺家老實從不說謊的。”
劉老實眉頭一皺,“他家啥時候欠咱們家錢了?”
劉齊氏急得眨眨眼,“你忘了,那天晚上你跟我說的,之前南家修院子,你在南家幫工,到頭來卻分文沒給,這不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這錢你不好意思要,還就能由著南家剋扣咱們了?”
“你這渾娘們,人家何曾欠過咱家的工錢,你瞎鬧什麼!”劉老實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想起那天劉齊氏一臉咒怨的伸手要錢時,他恰好將身上的銀錢全給了自家老孃看病,又怕這潑婦無理再去鬧事,所以隨意找了個藉口搪塞一下,沒想到她竟然尋到了人家門口去要賬,真真是將劉家的臉面都給丟盡了。
“呵呵,不過為了幾文銀子,你就這樣沒臉沒皮,想不到我們劉家竟然出了這樣一號人,真是把老祖宗的臉都給丟盡了!”劉氏長老羞得老臉發脹,堪堪用袖子遮了面。可劉齊氏卻依舊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村長本有心為其解難,如今看她這般無藥可救,索性也狠下心來。
“欠債還錢,自然是天經地義,但是老實也親口承認並無此事,你無理取鬧,此乃有失婦德。而那些花木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還要毀人宅院!”
“什麼花木,不過是些野草罷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劉齊氏不知其中原委,故而隨口反駁一句,對於村長所言根本不以為意,不過一次討債而已,又何至於要開了祠堂,著長老在旁審問,定是那南家人故意挑撥。
村長微不可及的嘆息一聲,拍拍手示意胡伯將盛有那隻繡花鞋的托盤呈上來。
“哎,那不是我的鞋子嘛!怪不得昨晚回去找也沒找著!”劉齊氏也是個沒眼力見的,一看見自己的鞋子便指著鞋子大叫起來,村長本尚存的一絲僥倖,也終於被一腔冷水澆熄。
“劉齊氏,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可知錯?”村長再度厲聲叱問,卻見劉齊氏高昂著頭,毫不知悔改的模樣,引得眾位長老連連搖頭。透過方才的一番話,大家已然明瞭夜毀南家花院定為劉齊氏無疑,可誰都不肯先開這個口,況且若處置太過嚴苛,又怕劉老實接受不來。
“老實,昨日我囑咐你回家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潑婦,你就是這樣教訓的?”村長失望的看著劉老實,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而後緊盯著劉齊氏字字句句清晰道,“劉齊氏,嫁入石塔村五年以來,不順父母,不事舅姑,鄰里交惡,又有竊人財物之惡習,並夜闖私宅,毀人財權,七出有違二三。”
劉老實心頭一驚,這個妻子,可是父母花了近十兩才給自己娶進家門,雖說有些刁蠻,但若就這樣休了,自己這個條件再去哪裡娶門親事,而且家中小兒才剛滿三歲,這麼小沒了娘,以後日子可真就難熬了。
“老實,你意下如何,此女是去是留,還要再看看你的意思,”村長見劉老實眼中有不忍之意,又開口詢問劉老實,諸位長老心中明白,依劉老實的性子,斷不可能做出那休妻之舉。
劉長老眼神一暗,不等劉老實作答,輕咳一聲開了口,“老實,你孃的病,可撐不了多久了。你有多久沒回家看看了,你娘可天天盼著你回去呢,這上了年紀的人啊,可是見一次少一次了!”
“娘,唉,”劉老實心中明白,孃的病,多半是被自家的媳婦給氣出來的,為了不讓劉齊氏找上門去,他平日都不敢去探望爹孃,為了不孝二字,他平日不知酸過多少次鼻子,但劉齊氏畢竟年輕……
“哼,那個老太婆竟然還沒死呢,”劉齊氏突然翻翻白眼,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