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倦客,終於在歲月盡頭找到了自己一生一世的幸福。
☆、第177章 封賞
“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悽悽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端……”
悠揚的歌聲飄蕩在蓬萊殿內,李琦大步走進殿門,看了看正站在大殿一側向帝妃獻藝的歌女念奴,唇角微露一絲讚賞的笑意。自從得到楊玉環的賞識,念奴便漸漸成為教坊中最受矚目的藝人之一,近日來時常被召入宮中表演,風頭極盛,甚至蓋過了此前聖眷最隆的琵琶國手賀懷智以及梨園中的宮廷舞姬謝阿蠻。
李琦略一整理衣冠,待她一曲唱罷,才走上前去向李隆基和楊玉環鄭重下拜道:“兒臣參見父皇、貴妃娘娘。”
就在他奉旨前往隴右之時,楊玉環已被正式冊封為貴妃,位居後宮之首,一家人皆沐皇帝恩澤,其父楊玄琰追贈兵部尚書,堂兄楊銛擢升為殿中少監,堂弟楊錡擢升為侍御史。李隆基本想將突厥的餘燭公主賜予壽王李瑁為妃,無奈阿史那圓圓婉言謝絕,便又將左衛中郎將韋昭訓之女韋菁冊封為壽王妃,併為他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也算是儘自己所能為兒子做了一點補償。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李隆基終於名正言順地擁有了那個深愛的女人,然而,他與十八子李瑁之間的父子親情也自此徹底破裂,永遠無法挽回。
曾幾何時,十八郎是他最喜歡、也最親近的一個孩子啊……而現在,這位至高無上的大唐皇帝卻只能把一片慈愛之心全都傾注在另一個兒子身上。
“二十一郎。”李隆基起身走上前去,微笑著親自扶起愛子,“這次替朕去隴右走了一趟,真是辛苦你了,你看看,朕的二十一郎都瘦了……對了,聽說你在戰場上還受了傷,怎麼樣,如今可全都好了?”
李琦笑著點了點頭,道:“多謝父皇關心,一點小傷而已,早就好了。能為父皇分憂乃是兒臣的榮幸,怎麼能說是辛苦呢?”
“真是長大了。”李隆基含笑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打量著他與自己酷肖的眉眼,竟是越看越愛,“二十一郎,朕有這麼多兒子,唯有你和朕年輕的時候最像。皇甫惟明的奏疏朕已經看過了,你此番西行不但完成了朕交給你的任務,還在緊要關頭協助隴右節度使保衛河源、以智計攻破吐蕃洪濟城,立下赫赫戰功,很是為朕長了臉面哪!朕對待臣子一向有功必賞,說吧,想要父皇如何賞賜你啊?”
李琦謙遜地一笑,忙拱手辭謝:“眾將士在沙場上浴血戰鬥、奮勇殺敵,這才使得唐軍大捷,兒臣怎敢居功?”
李隆基和顏悅色道:“你不必過謙。朕知道,用火攻之法制造混亂挫傷敵軍士氣,這個主意只有你才能想得出來。”
“是。”李琦頷首一笑,神色隨即變得肅然起來,“說起製造火藥,羽林軍左郎將裴修也出了很大的力,而且他在戰場上身先士卒、極為勇猛,為使唐軍取勝不惜自己身受重傷,至今仍臥床不起,以後恐怕也會落下殘疾……兒臣高居親王之位,又蒙父皇厚愛遙領揚州大都督、加開府儀同三司,已經位極人臣,實在不應再向父皇討什麼封賞。父皇若要論功行賞,就請把兒臣的這一份也賞賜給裴郎將吧。”
李隆基平素最不喜歡居功自傲的臣子,見兒子如此謙遜,心下更是對他多了幾分喜愛,於是和藹道:“裴郎將自然要賞,但朕也不能如此小氣,讓自己的親兒子委屈了不是?這樣吧,朕知道你喜歡騎射,就把自己的御馬玉花驄賜給你好了,此馬能日行千里,正是要配你這樣的年輕勇士才合適嘛!”
李琦忙含笑一揖:“兒臣謝父皇賞賜。”
李隆基想了想,又對侍立在側的宦官高力士吩咐道:“對了,再叫人去內庫把朕的暖玉鞍取來,一併賜給二十一郎。你眼光好,再替朕選幾件不俗的珍玩寶器賜給盛王妃,一會兒讓二十一郎一起帶回家去便是。”
楊玉環坐在一旁聽著二人談話,不禁奇道:“暖玉鞍?玉石皆觸手生涼,難道這世間還有‘暖玉’不成?”
高力士聞言笑答:“貴妃娘娘有所不知,這‘暖玉鞍’乃是秘藏於宮中的稀世珍寶,比之尋常的玉石更具溫潤之氣,縱然是數九寒冬之時,騎馬時坐在上面也不會覺得冷。這‘暖玉鞍’一共就只有兩副,陛下將其中一副賜給了皇弟岐王,餘下這一副賜予盛王,可見陛下愛子心切啊。”
李琦再度施禮拜謝:“父皇隆恩,兒臣與內子感激涕零。”
李隆基笑吟吟地扶起他,繼續道:“至於裴郎將麼,雖說以他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