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所以,那侍衛根本不相信這樣的說辭。我與哥哥自幼感情極好,一聽到這個訊息也不禁急怒交加,都未及細想,就一心籌劃著要為哥哥報仇。初到長安的那一天,我還獨自一人偷偷跑去皇宮那邊探路,正巧在街上遇見了你……”
“病逝……聽你這麼一說,似乎的確不太可能。”李琦略一沉吟,分析道,“不過,既然太醫這麼說,此事便有三種可能——其一,是太醫為了包庇兇手故意說謊;其二,令兄的確是被人毒害的,但兇手所用的毒藥十分罕見,就算是醫術極高的人也難以識別;其三,或許是某些特殊的原因引發了疾病,也不無可能。”
“昨天我在麟德殿舞劍時意欲刺殺陛下,可陛下卻全無防備,可見他並非心懷鬼胎之人。此事過於蹊蹺,我雖然也想自己去尋找線索,可是卻全無頭緒。”阿史那圓圓起身離開坐席,向他鄭重下拜,“殿下貴為大唐親王,擁有的力量遠非尋常人能比,如今圓圓別無他法,只能請求殿下來幫我了……”
“餘燭公主,快請起。”李琦伸手虛虛一扶,語氣誠摯,“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去查。不過,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足以讓兇手銷燬罪證,所以,就算我竭盡全力,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這一點你必須得有個心理準備。”
阿史那圓圓含淚點頭,堅持向他深深一拜,然後才重新起身落座。就在此時,外面忽然有人輕輕叩門,一個清朗好聽的男聲從門外傳來:“盛王殿下,您難得光臨小店一次,怎麼都不跟我李岫說一聲啊?”
“李少監?”李琦微露驚喜之色,忙親自起身去為好友開門,“原來你今天也在啊,剛才店裡的人怎麼都沒跟我說一聲呢?”
“我也是剛剛才到。”李岫含笑向他一揖,又瞥了一眼坐在屋內的突厥少女,“今天閒來無事,本來想請殿下與我一起去倚玉樓聽聽曲兒,適才到殿下府上時,卻聽馬總管說您出門去了東市。我估摸著殿下或許會到我這店裡坐坐,所以就也趕過來了,那個……應該沒有打擾到您和這位姑娘吧?”
李琦笑著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到哪兒去了?別亂說。”
“殿下恕罪,是李某唐突了。”李岫笑著拱了拱手,臉上仍是一副沒正經的紈絝公子模樣,卻忽然微微壓低了聲音,“家父許久不見殿下,甚是惦念,殿下若無其他要緊事,不如現在就隨我去倚玉樓一趟……”
李琦當即會意,眼眸中似有精芒一閃,轉頭對阿史那圓圓說:“你的事我會盡力幫忙。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
☆、第158章 青樓
黃昏時分,倚玉樓上的一盞盞燈燭漸次亮起。
寬敞的客房內沒有笙歌樂舞,沒有美姬陪侍,三位錦衣華服的男子圍坐在几案前議事,神情嚴肅,竟似是身在朝堂一般。坐在正中的那個男人看起來年約五旬,身著一襲精緻的月白色廣袖遙�郟�菝捕蘇���仕刮模��僑緗翊筇譜罹呷ㄊ頻腦紫嗬盍指Α@鉞毒妥�詬蓋諮聿啵����鷗蓋子朧⑼醯奶富埃�輩皇被掛笄詰靨娑�稅衙媲暗牟璞�迓��
李琦身為皇子,私下與朝中權臣見面自是十分不妥,然而此處畢竟是青樓,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與好友李岫一同到這裡來尋花問柳罷了。沒有人知道這會是一個多麼不尋常的傍晚,權傾朝野的宰相與聖眷優渥的親王暗中結成了聯盟,兩隻足以翻雲覆雨的手,終於緊緊握在了一起。
從這一刻起,帝國朝堂的政治格局開始有了微妙的改變。
春風從半掩的窗牖中吹拂進來,帶著隱隱笙歌和青樓女子綺豔的脂粉香。暮色中的帝京長安,一切都依然如往常那樣花團錦簇、歌舞昇平,然而此時此刻,一張精心織就的權謀之網已經悄然展開,即將在朝野間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沒錯,他們就是隱於幕後的策劃者。
而他們想要剷除的目標,正是如今大唐帝國的第二號人物——皇太子李亨。
“韋堅,皇甫惟明。”李琦緩緩說出兩位朝中重臣的名字,目光雪亮如電,“咱們隱忍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待時機,如今若想一舉扳倒太子,不如先從這兩個人身上下手。李相公,你看如何?”
李林甫與兒子李岫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深以為然。
這韋堅乃是太子妃韋珍之兄,時任江淮租庸轉運使,加銀青光祿大夫、左散騎常侍,又兼水陸轉運使等職,負責江淮財賦的運輸,手中掌握的實權著實不小。韋堅精明幹練,擅長理財,故而十分受皇帝李隆基寵信,一時炙手可熱,近日來大有拜相之勢。皇甫惟明是韋堅多年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