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兩情相悅,卻不得不奉旨娶我為妻,讓所愛之人傷心欲絕,結果那日在曲江,卻發現我之所以一心想要嫁給他,竟只是因為……但凡是個有血性的男兒,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吧?如果當初知道他已有心儀之人,我是絕不會選擇他的,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什麼?楊駙馬與萬春公主……”紫芝驚訝不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尷尬地怔了半晌,才隨口換了個話題,“那秦菀青本是煙花女子,性情必然有幾分潑辣吧,她可曾對公主不敬?”
“那倒沒有。”靈曦微微一笑,眉眼間流露出幾分貴胄帝女的睥睨氣度,“她倒是一副洗盡鉛華的樣子,每日晨昏定省,侍奉正室的禮數絲毫不差。反正家裡全都是忠於我的人,還怕她一個小小的妾侍反了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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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臺公務繁忙,楊錡回到公主府時已是日夕時分。
一個家丁殷勤地迎上前來接過他手裡的馬韁繩,笑道:“駙馬勞碌一天辛苦了,一會兒還是要去秦娘子房中用膳麼?”
“嗯。”楊錡點了點頭,又問,“對了,今天公主沒為難菀青吧?”
“那倒沒有,只是……”家丁撓了撓頭,不知是否該繼續說下去。
“怎麼?”楊錡回頭看他。
家丁見四周無人,這才湊上前來壓低聲音說:“也不知為什麼,公主又賞了盼兒姑娘一頓板子,可慘了,差點打出人命呢……”
“什麼?”楊錡驚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厲聲喝問,“她現在人在哪兒?”
家丁嚇得渾身直哆嗦,結結巴巴道:“公主……公主正在房中和盛王妃說話……”
“誰問她了?”楊錡愈加暴怒,“盼兒呢?她現在人在哪兒?”
“在……在夏總管門前的小院兒裡……”
楊錡一把丟開他,撒開步子飛一般地向後宅奔去,才一踏進夏總管的居處,就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盼兒趴在地上,鬢髮散亂,滿身血痕。住在附近的婢女內侍早已躲得遠遠的,生怕公主遷怒於自己,沒有人敢上前扶她一把。楊錡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抱起她急急喚道:“盼兒!盼兒!”
“公子,你……你終於回來了……”盼兒氣若游絲,散亂的頭髮都已被冷汗黏在一起,“公主還要我回去謝恩,可我……我實在站不起來了……”
“盼兒,別怕。我來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楊錡心痛不已,忙抱著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命家丁去醫館請名醫來為她診治。盼兒已痛得昏死過去,染血的衣衫之下新傷舊傷交疊,背上及兩股皆是青紫一片,皮開肉綻,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楊錡徹夜守在她身邊,次日一早又差人去御史臺向上司告了幾天假,喂她吃飯服藥、清理傷口等事皆是親力親為,再不敢讓別人靠近她半步。盼兒十歲時就已在他身邊服侍,他幾乎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二人名為主僕,實際上卻親密如兄妹。見她被打成這個樣子,楊錡心裡幾乎要痛得滴出血來。
她昏睡時似乎依然能感受到疼痛,秀眉顰蹙,眼角不斷溢位淚水。楊錡看得心都要碎了,憐惜地把她摟在懷裡柔聲安慰,儘管她聽不到,可他還是這樣抱著她一坐就是一整夜,整個人都變得格外憔悴。多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啊,容貌雖遠不及那些金枝玉葉雍容美豔,眉眼間卻透著一股子靈秀之氣,格外討人喜歡。他後悔極了,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些保護她,為什麼任由太華公主把她要到身邊去欺凌折辱?他從未這樣恨過自己的妻子,就算是當初被迫放棄萬春公主時,也沒有這樣恨過。
盼兒昏睡了三天後才終於清醒些,一睜開眼睛,就拉住他的衣袖放聲泣道:“公子,我實在受不了了,求你送我回楊家吧……盼兒愚笨,實在沒有福氣侍候公主,哪怕回去做個最低等的粗使丫頭,盼兒也心甘情願……”
楊錡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別怕,我就算拼了性命也會保護你的,一生一世保護你。”
盼兒痛得直掉眼淚,哽咽道:“公子,我真的好害怕……”
楊錡扭過頭去幾乎不忍看她,咬牙切齒道:“李靈曦,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盼兒卻被他嚇了一跳,忙忍住眼淚勸道:“公子,你可千萬別跟公主吵架,為了盼兒不值得的……”
“你為我受的苦,我永遠記在心裡。”楊錡扶著她慢慢坐起身來,把几案上的食盒拿來給她看,“你看,這些都是我們盼兒平時最喜歡吃的。”
盼兒幾乎受寵若驚,訝然道:“公子,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我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