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慌亂。
“你若是嫌這府裡住著憋屈,我這就叫人給你也尋個宅子去。該備的都給你備好,決不讓你受委屈。你想這輩子不再見我都行,我完全可以當世上沒你這號人。”玉引眼看著尤氏一慄,稍作停頓,口氣更悠緩了些,“但你要是並不打算從這兒出去,今兒這事咱就得好好論論。”
然後她平靜地告訴尤氏:“你自己選吧。”
彼時玉引心裡在想,如果她像尤氏這樣在府裡為側,還總覺得正妃在給自己穿小鞋,弄得自己日日都不開心的話……她可能就會選擇住出去了——反正夫君也不喜歡自己,那不如去一片只有自己的天地啊?
可是,玉引也知道,尤氏八成是不會這樣做的。
稍稍靜了片刻,尤氏就開了口:“妾身失禮了,王妃您……別計較。”
她言罷就緊咬住嘴唇,好像仍不甘得很,只是,到底還是低頭了。
玉引緩了口氣:“你自己說怎麼辦吧。”
尤氏神色一緊,怯色十足地斟酌著該說什麼。玉引由著她想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又道:“你也有兩個孩子,我要是賞你頓板子,對他們不好,對我也不好。”
尤氏氣息稍松。
“可我要是罰你幾個月的俸祿了事,也太便宜你了。”玉引又說。
尤氏的神情再度緊張起來。
“不如我們藉著這事把話徹底說明白。”玉引說著一睃她,“跪下。”
尤氏下意識裡迅速地睃了她一眼,定住神,又一聲不吭地跪了下去。
“首先你聽好,今天這件事我會記住。你日後再無緣無故地跟我較勁,這頓板子你是吃定了,不會少於五十,阿禮阿祺難過我也沒法子。”
玉引說罷任由她自己掂量了片刻個中輕重,抿了口茶,又說:“而你若再無緣無故跟我較勁、還如今天這般把孩子夾在中間,我一定讓你搬出去。”
她說著一哂:“我說的不是王府,是京城。”
“王妃?!”尤氏愕然。
玉引說:“府裡在京城以外沒什麼宅子,但我可以自己盤一處給你。”
一瞬間,尤氏臉上表情精彩極了。玉引無心多看,站起身往外走去,在她的手推開堂屋門前,尤氏卻又叫住她:“王妃!”
玉引停住腳,尤氏的語氣聽上去充滿壓抑又不乏崩潰:“王妃您……您不覺得您欺人太甚了嗎!您已然什麼都有了……世子是您正院的,王爺的心也早被您栓了去,您何必一再步步緊逼!”
“可有哪次是我先惹的你麼?”玉引側眸掃了她一眼,“世子之選素來都是立嫡,本來就是你想多了。至於王爺的心……我知道你得寵過,那後來他為什麼不喜歡你了,你應該也比我清楚才是。”
她說罷就推門離開了,屋外的陽光往堂屋中一蕩,激得尤氏渾身一悚。
在王妃離開後很久,尤氏才在婢女的攙扶下站起身。她迷迷糊糊地坐道椅子上,木了半晌,覺得自己與王妃的這場較量……大概是沒什麼勝算了。
過去的幾年裡,她向王妃宣戰過很多次,可每一次都是她落下風。
她一次次告訴自己,這是正側地位的不同、家世的懸殊導致的,可王妃一次次那麼平靜地就將她壓制住,讓她愈發質疑這種支撐著她的想法了。
她好像從來都不佔理,從來都無法應付王妃的質問……
而在今天,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不佔理的。
是的,總歸是她較勁的時候多些。或者說,王妃或許也較勁過,但從不像她做得這樣明顯。
比如在尤則旭與正院那樣親近的事上,她不信王妃沒有任何算計,但那件事擺到外面,人人都只能誇王妃的好、誇王妃賢惠能容人。
王妃……她算得太精了,她找準了時機抓住了尤家與尤則旭爭執的時候拉攏尤則旭,那件事實在做得漂亮。
至於她為什麼曾經寵極一時,後來卻讓王爺不喜歡了……
尤氏回思起來,承認自己當時太蠢。那時王妃還沒站穩腳跟,王爺應該只是為了維持後宅和睦所以有時要護著王妃而已,她卻因為這份袒護而妒火中燒,一次次明嘲暗諷,最後才把王爺給推走了。
可是,只是她自己的錯,王妃當時沒暗中使勁把人往正院拉?尤氏不信。
她心裡始終覺得,王妃是太精於算計的人。在她與王爺初生間隙的時候,一定是王妃在另一邊做了什麼,王爺才徹底不喜歡她了。
現在,王妃卻能這樣理直氣壯地站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