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又說:“再說,這些東西你自己覺得是份心意,可實際上,哪有真金白銀來得實在?母妃說了,咱覺得不起眼的二三兩銀子夠尋常人家過一年,你真要賞不如賞些這個,這是實實在在能讓人過得好的東西。”
譚昱正闔房門的手頓住,好似忽然有一股氣噎在心裡,噎了好久,他才轉身往前宅去。
其實大翁主說得沒錯,二三兩銀子擱在民間,是夠尋常人家過一年了,還是衣食豐足的一年。對他這樣貧寒的人家來說,這更不是一筆小錢。
而且也說不上大翁主看不起他,若真看不起,就不會先讓他退出來了,當著他的面說他也不能怎樣。
可他就是心裡難過得很,怎麼想都還是不自在。這種感覺像是生吞了一口天邊的烏雲,弄得他整個心裡都無緣無故地就陰鬱了。
他覺得自己彷彿自己在賭氣,明明心裡十分贊同大翁主的話,又偏覺得大翁主說的是錯的,覺得那個香囊遠比什麼真金白銀來得好。
於是譚昱一路悶著頭回去,進屋後連個招呼都沒跟同屋的打就躺下了,同屋的另外三人就有點懵。
“哎,譚昱?”其中一個從榻上翻下來,走到他床邊推推他的後背,“怎麼了你?霜打的茄子似的?”
“沒事。”譚昱口氣生硬地回了一句,這事想跟別人埋怨都不知道怎麼埋怨。
。
和婧跟謝晟的吉日在四月份定了下來。因為和婧是宗室女,這吉日是禮部挑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廿八,恰好是明婧生辰一天後。
於是孟君淮從吉日定下來的那天就琢磨著六月廿七一定要好好在正院待一整天,小女兒生辰、大女兒臨嫁,這都是大事。他還和玉引和婧明婧一起打了商量,問她們願不願意這回不給明婧辦生辰宴,只一家子一起過?
明婧率先點了頭:“好!姐姐陪我玩!”
所以事情就這麼很順利地定了下來。
結果沒想到,六月廿七那天沒有賓客來,但昌親王來了。
彼時孟君淮正在對和婧表達不捨,非得親手喂她吃早膳。和婧嘴角抽搐吃得一臉嫌棄,一邊吃父親送過來的,一邊喂妹妹。
明婧則是一邊吃姐姐喂來的,一邊喂母妃!
楊恩祿進來稟話時,玉引正被明婧拿豆沙包懟了一嘴的豆沙。
“唔……”她抬眼掃見楊恩祿進來,趕緊背過身擦嘴,明婧咯咯笑著攀到她腿上還要繼續喂她,正從孟君淮送到口邊的瓷匙中吃粥的和婧則瞬間一臉窘迫。
“……我自己來!”她終於對父親表達了抗議,接過碗和勺悶頭自己吃。孟君淮正正色:“什麼事?”
“爺,昌親王來了,說有急事要見您。”
孟君淮怎麼辦?只能往前宅去。他一邊走一邊冒火,心說十二弟你有點眼力見沒有?你不知道你小侄女今天生辰、大侄女明天出嫁啊?
待他到了書房,等在那兒的昌親王一臉賠笑:“六哥,對不住打擾您啊,讓我兩位侄女別計較。”
“……”孟君淮想說他不會辦事的話被噎在了喉嚨裡,冷眼一瞪他,“坐,有話直說。”
二人都落了座,昌親王從袖中摸了本摺子出來:“六哥您過目。”
這什麼啊?
孟君淮接過來看,翻開前猜他是辦四哥的事遇到了難處所以來找他出主意。可是看完發現裡頭並沒提到有什麼難處,只是把整個過程事無鉅細地給他寫了一遍。
“給我看這個幹什麼?”孟君淮把摺子拍在桌子上,皺眉,“皇兄讓你辦這差,又沒把你歸到我手底下。你要稟,也該直接稟給皇兄去。”
“本來是要稟給皇兄的。”昌親王道,“可是皇兄說讓您過目,我就只好重寫一份拿來給您看。”
怎麼讓他過目呢???
孟君淮不解,昌親王又道:“皇兄還說,若有什麼拿不準的,也請您拿主意,擬什麼罪名也交給您!六哥您趕緊看看我辦的怎麼樣,您看完發個話,我好接著辦去。”
皇兄到底什麼意思???
孟君淮一頭霧水,還是照著聖意先把這裡頭的內容認認真真地看完了,然後大致說了說自己的想法,二人就意見相左的地方打了個商量。
就這麼一通議論,不知不覺間竟過了晌午。送走昌親王,孟君淮走出書房大門一看天色臉都綠了,覺得真對不住倆姑娘。
他回到正院的時候,和婧正帶著明婧踢毽子。
明婧年紀小,論體力論平衡自然都比不過和婧,於是孟君淮就看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