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婧一下子臉就漲得更紅了:“不是那麼回事!”
她狠狠地一瞪阿祚阿祐,跟玉引解釋:“他們倆那天說等他來時要搗鬼欺負他,我跟他們說不可以,他是客人,不可以欺負客人!而且是母妃說讓他們好好和他學唸書,他們更不可以欺負他啊!”
和婧明眸大睜說得十分認真,玉引一聽,是這麼回事啊?
那這事和婧做得沒錯,她便挑眉看向那小哥倆:“你們怎麼能想著欺負表哥呢?”
“我們不喜歡他!”阿祐霸氣地一叉腰,“我聽說姐姐要嫁給他,嫁給他的意思就是不能住在自己家了,我不喜歡他!”
玉引:“……”
她還真不太知道怎麼解釋。
於是,玉引暫時沒把兩個“對姐姐的未婚夫敵意十足”的兒子帶去見謝晟,自己牽著和婧的手往前宅去。和婧對這個人難免有些好奇,一路上問這問那,然後玉引就發現,和婧還害羞得厲害。
她既不好意思叫他表哥,也不好意思說出那個名字,提起謝晟時便都是用“他”指代,聽起來怪怪的。
如果見面後和婧對謝晟一口一個“你”的做稱呼,有時聽來會不大禮貌,玉引想了想,便跟她說:“和婧啊,你可以叫他謝公子,好不好?”
和婧立刻雙眼一亮:“好!”
二人到孟君淮的書房時,楊恩祿上前稟說王爺正在問謝公子功課。
見面就問功課……
玉引道了聲“知道了”,向和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母女二人默契地躡手躡腳走到門邊。
玉引側耳聽聽,果然是在問功課,再探頭一瞧,謝晟明顯緊張,垂在身邊的手握拳握得緊緊的。
孟君淮本來讀的書就多,考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那是小菜一碟。她聽了幾個問題,都不算容易,但謝晟還算對答如流。
末了他又丟擲來一問,是從《漢書·外戚傳》裡挑了一段,謝晟明顯示卡了殼。
屋裡靜了一陣,玉引聽到謝晟說:“這篇……先生剛佈置下來,還未及讀完,不敢斷章取義胡亂解讀。”
而後屋裡又一靜。
玉引隱隱聽見孟君淮的踱步聲,謝晟顯然緊張得更厲害:“殿下……”
她暗自嘖嘴,心道若他因此對謝晟不滿意,當真刻薄了點兒。正想要不要進去打個圓場,就聽屋內道:“不懂便說不懂,挺好。你才十三,被問住不丟人。學海無涯,來日被問住也不丟人。”
“謝殿下。”謝晟的聲音明顯輕鬆了些,孟君淮一拍他肩頭:“去見見你姑母。”
二人說著就出了門,邁過門檻,孟君淮便見一小小的身影正往旁邊另一身影背後躲。
他定睛一瞧就笑出聲:“和婧。”
和婧藏在玉引身後不想出來,玉引拍拍她,輕斥了一句:“沒規矩,是誰教弟弟說謝公子是客人的?你就這麼待客?”
這廂謝晟端端正正地朝玉引一揖:“姑母安好。”
玉引頷首笑道了聲“好”,又側首說和婧:“你再這樣,母妃不高興了。”
“……”和婧秀眉緊蹙,掙扎了好半天,可算偷偷抬頭看了眼謝晟。
目光一定,她對上了謝晟的一雙笑眼。
“郡主。”謝晟和氣地一笑,也沒因為和婧封位就認真向她見禮。玉引與孟君淮相互交換了個神色,都覺得這樣最好。
他們自然想為和婧挑一個能護她的人做她的夫君,但是,他們也並不想這個人因為和婧的身份而對她敬畏太多。
夫妻過日子還是親密些好,太敬畏就親密不起來了。
再說,謝晟才十三歲,他若現下就滿腦子尊卑高下……他們就更得考慮考慮這門婚事到底可不可行。
這天,幾人一起在孟君淮的書房待了一整日。晌午時一同用了膳,下午讓兩個孩子一齊練了會兒,之後又讓他們一起玩。
和婧到底還小,玩著玩著就把之前的不好意思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孟君淮和玉引在屋中聽著院子裡的笑聲,覺得目下看來還處得不錯。夕陽西斜時,他吩咐下人帶謝晟去事先安排好的住處歇著,和婧還有點不捨。
於是玉引看見和婧衝謝晟揮揮手說:“阿晟哥哥明天見!”
謝晟笑意爽朗:“明天我陪你練字,紙我先替你裁好。”
“……”等謝晟離開,她忍不住問和婧,“你方才叫他什麼?”
和婧一下又不好意思起來,吐吐舌頭,小臉紅撲撲地望著她:“他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