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便邊與同僚寒暄邊等著,皇子們所在的席上,一眾兄弟也漸漸有了些不耐。
行三的浦郡王問謹親王:“大哥,怎麼回事?父皇龍體欠安?”
“三弟慎言。”謹親王橫了他一眼,靜了靜,才道,“我昨日剛入宮覲見過,父皇無恙,說近來覺得好多了。”
此前的一年多,父皇都聖體抱恙,反反覆覆地總不見好。昨日見父皇面色紅潤精神也不錯,孟君涯難得地鬆了口氣。
皇次子平郡王則皺眉說:“那是怎麼回事?新年賀宴,可沒見父皇遲過。”
今日這都遲了快半個時辰了。
謹親王搖一搖頭:“再等等吧。”
又等了小兩刻工夫,等來的卻是善郡王。
打從三兩年前開始,他在皇帝面前日漸得臉,如今百官都知道了這位善郡王的風頭。他一路走過廣場,便不斷有人離席起身跟他搭話,待得他進了殿,離門近的稍不入流的宗親們也都起來跟他寒暄,這個說“喲,十爺,您來了”,那個道“許久沒見了,改日到我府上喝兩杯”,一桌年幼些的皇子們只觀察著旁邊兄長們的神色,一聲不吭。
一桌年長的皇子則神色各異,有人淡然不做理會,也有人冷笑出聲。
還是謹親王領頭打了個圓場,他看向跟善郡王一母同胞的浦郡王:“三弟,去迎迎十弟去,不然他要被堵得過不來了。”
結果浦郡王輕笑說:“您操這個心幹什麼?我瞧他挺自得其樂的。”
要不是母妃夾在中間,他都不想認這弟弟了!
謹親王平淡地看了浦郡王一會兒,浦郡王終是不得不離座起身,斟了兩杯酒,向殿門口正熱鬧的眾人走去:“十弟。”
善郡王看過來一揖:“三哥。”
浦郡王將手中的酒遞給他一杯,伸手一引帶他入席:“快來坐,兄弟們等你好一會兒了。”
善郡王卻不打算過去,猶蘊著笑,卻側過身道:“得了,咱兄弟平日能見面都不見,這大過年的,讓我和各位叔伯喝一杯。”
一眾皇子皆面色一凜。
卻見善郡王當真用浦郡王遞過去的那杯酒敬了眼前不知隔了多遠的叔伯們了,引進後他呼了口氣酒氣,清清嗓子:“各位坐,父皇吩咐我傳個話過來。他聖體欠安,今兒就不過來了,但新年佳節,諸位還是要盡興。”
“啊?!”眾人皆微有驚色,難免有人過問幾句皇上如何了。
離御座最近的兩桌席上,眾皇子則齊齊看向謹親王,謹親王深緩了一息,未言。
。
新年第一個子時的鐘聲敲過之後,入宮的眾人才各自回府。逸郡王府最北,一片牆倒眾人推的混亂。
江氏雖在一早就知自己的位份多半保不住,卻仍存著幾分僥倖,希望皇后娘娘能不點頭。而就算拋開這份慌亂不談,她也沒想到楊恩祿會在除夕當夜就帶著人過來逼她從這三合院裡搬出去。
他們自然沒那麼多耐性幫她好好收拾,衣衫也好被褥也罷,一概捲起來便往院外一丟,反正讓她出了這個院兒,他們便算完成了差事。
江氏慌得連哭都哭不出來,更無暇後悔自己早上為什麼嘴賤。她四處求他們讓她緩一緩,好歹讓她收拾了東西,那幾人卻也不理她。
她逼不得已,去拍同院王氏的門,但王氏房門緊閉,屋裡的燈也黑著,像是根本聽不見她這邊的動靜。
江氏怕得不行,回頭一瞧,瞧見院門口的楊恩祿正衝什麼人點頭哈腰。再定睛看看,是剛隨著王爺王妃回來的喬氏。
“喬妹妹……”江氏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撲通就給喬氏跪下了,“喬妹妹你幫我說說話,幫我說說話!這大過年的,王爺王妃怎的……”
“姐姐就少說兩句吧。”喬氏側過身避開她的禮,接下來的話她卻也不知道怎麼說了。今日宮裡的事她聽說了一點兒,但是是關於朝中的,她覺得不該自己多嘴。
還是楊恩祿把話接了過來,他打了個哈欠一欠身:“奉儀娘子先請回,您這一天也夠忙的,王爺罰您去王妃那兒抄兩卷經,您也不能懈怠。您趕緊歇著,可別累出個好歹來。”
喬氏點點頭,就依言先回房了,楊恩祿這才看向江氏:“嘖,你啊……”
他搖了搖頭:“不該說的話咱家不敢多說,就告訴你一句,今兒個宮裡出了些不痛快,你要還有點兒眼力見兒就別往上撞。至於你日後怎麼著……咱家給你想了兩條路。”
江氏趕忙道:“公公您說!”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