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夕珍緊張而又激動地搖著她的胳膊,“姑母您聽,好像是回來了!”
玉引側耳傾聽,遠遠的,確實有些動靜。
有人呼喊著吆喝著由遠及近,聽仔細些,好像是說要找郎中。
再過一會兒,腳步聲也明顯了,人數很多,靴子踏在地上的聲音並不陌生。
“你再睡會兒,我去瞧瞧。”她說著就下了榻,昨晚和衣而眠,此時也顧不上重新更衣,一襲長襖馬面裙皺皺巴巴的。
夕珍自也顧不上多睡,踩上鞋追著她也出去,玉引踏出房門看見兩進院外正往裡走的人就鬆了口氣:“君淮!”
孟君淮抬眼一掃,也加快了腳步。
“怎麼樣?”她還沒停腳就焦急地問了出來,目光一抬,看見後頭的錦衣衛正往裡押人,那些人大多衣著華麗,應該不是尋常跑腿的。
“抓住了大半,還有三四個沒找著。”孟君淮說著疲憊一笑,“多虧你……”
“尤則旭呢?”玉引又問,“尤則旭救出來沒有?”
“救出來了。”孟君淮點頭,面色卻有點沉。
接著,她聽到又幾個正進院來的錦衣衛喊著:“快來搭把手!搭把手!”
她下意識地張望,孟君淮卻側身擋她的視線。
“怎麼了?”玉引心絃皺緊,頓也沒什麼勇氣繼續往那邊看,盯著他問,“還活著麼?”
“活著。”孟君淮一喟,“我自會找大夫給他醫治,回京後爭取求皇兄賜個御醫,你別太擔心。”
玉引怔怔地點了點頭,他這才讓了開來,她懸著心看向遠處,腦中直被激得一空。
尤則旭被幾個錦衣衛合力扶著,面色慘白得尋不到半絲生機,嘴唇也沒有血色。他好似已經昏迷了,右臂胳膊搭在旁人肩上,整個身子都在往那邊傾。
而左臂……
半截小臂向外拐了個怪異的弧度,垂在身側沒有力氣,好像與他這個人完全沒有什麼關係。
端然是斷了!
“他……”玉引渾身都在往外冒冷汗,餘光睃見旁邊的夕珍滿目怔然,又下意識地哄她,“別怕……你回屋去。”
她滿心都是亂的,撫著夕珍的後背,連手都在顫,忽而被人用力一擁:“玉引。”
玉引怔怔地稍抬了頭,孟君淮臂上不自覺地又添了幾分力:“這幫奸宦……我一定會收拾乾淨!”
他語中帶著連她都覺得陌生的狠戾。
“我不能……我不能讓這樣的傷出現在咱們的孩子身上。”他恨意分明,與恨意一樣分明的,是抑制不住的恐懼。
“……不會的。”玉引反手摟住他,強自定住神,“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尤則旭也會好的。”
。
次進院的廂房裡,有些混亂的眾人在大夫來時紛紛讓開。
床榻上,尤則旭雙目緊閉,汗珠從滾燙的額頭上滾落下來。他眉心間夾雜著無邊的痛苦,說不清是因高燒引起,還是因骨頭硬生生被人踢斷所致。
大夫上前檢視傷勢,剛一碰他的胳膊,他渾身猛地一顫。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紅包還沒來得及戳,遲點戳,麼麼噠~
☆、第143章 傷勢
尤則旭的傷勢沖淡了首戰告捷後的喜悅。不少與之交好的錦衣衛都等在他的門外,迫切期待著大夫出來一述傷情。
外間裡,孟君淮、謝繼清與謝玉引都等在那兒,大夫在裡面為他接著骨,他們偶爾能聽到幾聲痛苦至極的呻|吟,但又都知道他根本就沒醒。
“唉!”玉引往屋內張望著嘆氣,“這都不醒,也燒得太厲害了。是不是該跟大夫說一聲,不論多好的藥,需要用便用上,救人要緊。”
“這個一開始就交待了。”孟君淮看看她,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別擔心,再好的藥也沒那麼快罷了。再說,他現下不醒也好,若醒來忍受這種疼痛……”
孟君淮說著也嘆了一聲,搖了搖頭:“坐下等吧。大夫說並無那麼兇險,只是要費些工夫。”
但三人誰也坐不住,過上一時半刻的,總要有人起來踱一圈、往裡看看再坐回來。這一個上午顯得格外漫長。
將近中午時,大夫擦著汗出來稟了一聲,道骨頭接上了。
三人皆鬆了口氣,而後孟君淮問:“可會留下病根?”
“這個……”大夫的神色有些為難,玉引懸著心請他如實說,他嘆息道,“雖說如何調養影響很大,但若要半點病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