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脖子上……
一名護國軍士兵和一名提著指揮刀的鬼子軍官鬥雞般繞著圈子,誰也不敢率先發動進攻,戰鬥陷於僵持!繞了兩圈,護國軍戰士終於不耐煩,猛地一個突刺,卻被鬼子軍官輕鬆避開,指揮刀閃電前刺,毫無阻隔地從護國軍戰士的胸口刺了進去。
鬼子軍官正欲抽刀後退,刺入敵人胸口的利刃卻紋絲不動,那名垂死的遠東士兵赫然死死地捏住了鋒利的刀刃,鮮血正不停地從他的指縫間、胸口溢位來,但他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恐怖的笑容,像魔鬼一樣瞪著他……
鬼子軍官心膽俱喪,觸電般鬆手拋刀,轉身欲逃,護國軍戰士已經從後面惡狼般撲上來,死死地將他抱住,然後張開利齒森森的大嘴,狠狠地向著他的脖子咬落!鬼子軍官發出一聲絕不似人類的嚎叫,一股血箭已經從他的左脖子激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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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義是孫子良的弟弟,自從老大出息之後,孫老爹看到了家族中興的希望,將第二個兒子也送進了湘楚軍校。孫子義和秦苦娃同是湘楚六期生,兩人還是要好的兄弟,畢業後,秦苦娃到了步兵一師任代理排長,孫子義卻進了大哥的騎兵團,也當了一名代理排長。
和秦苦娃一樣,孫子義今天也是破天荒頭一遭率自己的騎兵排單獨行動。
分兵前,團長交待的就兩個任務,一是臨視廣州城裡的敵軍,發現異動隨時報告,二是發現有可趁之機時就要毫不猶豫地發起攻擊!像附骨之蛆一樣咬死洋人!當然,前提是必須先儲存自己。
和連長分開不久,孫子義的騎兵排就聽到了槍聲。
士兵報告,槍聲來自石頭山方向,孫子義記得石頭山一帶是秦苦娃的三排負責駐防的,和秦苦娃分別前他曾說過的,想到這裡孫子義頓時心頭一緊,莫不是秦苦娃部遭到了洋人的攻擊?
藉著暮色和風聲的掩護,騎兵排偷偷地運動到了石頭村外三里處,中間的兩處鬼子警戒哨很輕鬆就被暗殺。
荷蘭老鬼子憑經驗判斷出石頭村裡的護國軍是一支孤軍,為了貪功,他沒有將石頭村發現敵人的訊息報告給華萊士將軍,而是選擇率部單獨進攻,由於身後不遠處就是中路軍主力,蓋亭並沒有擔心身後,因此放心地將所有兵力都投入了正面進攻。
正是由於他一時的疏忽,才讓孫子義的騎兵排從荷蘭營和聯軍中路主力之間的空隙裡穿了進來,一支護國軍的騎兵已經趁著暮色悄然掩至荷蘭營身後不遠處,老鬼子蓋亭卻毫無警覺,專心進攻石頭村。
孫子義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石頭村的動靜,這玩意好使,是大哥孫子良偷偷塞給他的,本來,排長是不夠級別配備望遠鏡的。
透過望遠鏡,孫子義大致能夠看清石頭村的情況,從村子裡硝煙未散的情形看,果然有人在裡頭激戰,尤其是石頭村前面的那個小土坡,更是看得清楚,上面站著幾十號鬼子兵,還不時有鬼子兵跑上跑下,似乎是在傳達些什麼,更醒目的是,土包上還插著一面旗幟。
孫子義回頭看了看騎兵排的旗手,為了隱蔽行軍,軍旗已經被捲起來了。孫子義當時就心下一動,莫非那小土包就是這夥鬼子兵的指揮部?一個念頭閃電般在他的腦海裡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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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苦娃撿起一把鬼子兵遺落的軍刀,惡狠狠擲出,軍刀帶著一道冰冷的寒芒劃過空中,深深地沒入一名狼狽逃竄的鬼子兵背脊,那兵子兵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前衝幾步頹然倒地,抽搐幾下旋即寂然……
秦苦娃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意,帶著滿臉的汙血,他詭異地笑了起來。
洋鬼子的第七次進攻又被殺退了,除了在陣地前拋下幾十具屍體,他們什麼也沒能撈到!以刀柱地,秦苦娃顧盼左右,仰天長嘯:“來吧,小鬼子,只要有爺爺在,你們就休想佔領石頭村!妄想!”
最後倖存的三名戰士艱難地擠到秦苦娃身後。
“排長,你***快給煙!”一名戰士順手將露在體外的腸子塞進肚裡,伸手向秦苦娃要煙,“我幹掉了六個洋鬼子,這回你輸了吧?”
秦苦娃掠了眼戰士的傷口,從口袋裡掏出浸透了鮮血的湘煙,抽一支遞給他:“輸了,給你。”
其實,秦苦娃幹掉了七個,比那戰士還多一個。
那戰士嘿嘿一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從秦苦娃手裡接過湘煙,叼進嘴裡,點上,深深地吸一口,然後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嘆息道:“真***爽啊……”
秦苦娃死死地瞪著那戰士,眼神深沉得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