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更加苦笑道:“母親,這事我也一直想找機會跟您談。您也知道大哥和大嫂的想法,何必強行讓慎遠娶宓姐兒,這樣也只能讓宓姐兒在國公府處境尷尬而已。”
看韓老夫人面露慍色,韓氏又道,“母親,您不必太過苛責大哥大嫂,疼愛宓姐兒是一回事,可大哥畢竟是國公爺,要替國公府的前途考慮。再說了,就是宓姐兒,她對慎遠也只是兄妹之情,並無他意。母親又何必強行逼大哥定下這樁親事。”
魏國公並非世襲罔替的爵位,只能平襲爵位至第五代,再之後是降爵還是收回爵位,就完全取決於新帝的恩寵了,而韓慎遠這一代就正好是第五代了,所以魏國公雖然也疼愛以宓,但兒子的婚事卻是和妻子曾氏是同一立場的。
他們希望兒子能結一門得力的親事,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證魏國公府將來的前程。
韓老夫人冷笑,道:“我知道你們的想法,可是禍福相依,京城形勢複雜,今日得勢,他日到底如何卻很難說……罷了,你既說宓姐兒對遠哥兒無意,我便且看著,只是你,還有誠郡王府都不要妄想打宓姐兒的主意,否則便不要怪我不給你們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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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燕王府。
穆元禎聽完暗探的回報,眼神晦澀不明。
他只是讓暗探留意宮中還有京城的動靜,並未特意吩咐暗探留意以宓的訊息,可是偏偏夾雜在那些資訊之中,她的事情總是會冒出來讓他在心頭轉了一遍又一遍。
誠郡王妃韓氏,他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在魏國公府見她時的情景,他十歲,她還只是個四五歲的小姑娘,小小的,軟軟的,站在大樹的陰影下,大眼睛有些失神的看著不遠處的華服女子,漂亮的大眼睛滿滿都是不合年齡的黯然和努力隱藏著的傷心,而那華服女子卻正滿臉慈愛笑意的看著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男孩跌跌撞撞的摸來摸去。
可能是那女子身邊的丫鬟發現了她,在那女子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女子收了笑容,轉頭看向了她,他看到她眼神瞬間亮了亮,小小的拳頭捏起,明顯有些緊張又有些希冀的看向那女子,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可惜那女子掃了她一眼,目光停了不過片刻,隨即便漠然的轉開了。
他看到她嘴唇抿起,眼睛也慢慢蒙上了一層水霧,溼漉漉的,捏緊的小手微微在抖,卻又努力忍著不哭出來,直直的站在那裡,小小的身板卻維持著挺立的姿勢不變,似乎這樣就以為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異樣和自以為羞恥的渴望。
她的那個樣子和眼神瞬間撞進了他的心中,讓他久久都不能忘,或許是因為她那個樣子就是曾經被他隱藏的那個自己吧,隱藏的太久,他自己都快忘了,那一刻又刺進他的舊傷處而已。
第10章 掀開帷幕
韓老夫人在溫泉莊子上養病,宮中每隔個十天半個月都會派御醫過來給韓老夫人診治,到七月時,韓老夫人的舊疾都沒曾再犯了,可慶源帝的身體卻是越來越差,魏國公看此時朝中情況,和當初已是不同,便和韓老夫人商議了一番,於七月中,陪著韓老夫人回了京中的魏國公府。
回到魏國公府之後,淮寧公主生辰宴兩日前,魏國公韓譽召了以宓說話。
韓老夫人只育有一子一女,魏國公和以宓的母親兩兄妹自幼感情就很好,因此魏國公對以宓這個外甥女也素來十分疼愛,絲毫並不亞於對自己的兩個女兒韓依瑤和韓依玥。
因此以宓也從來不曾因舅舅舅母私下不同意自己與表哥韓慎遠的親事而有絲毫芥蒂,她向來分得清,他們待她好已是恩情,卻並不欠自己什麼,認為他們為自己做什麼就該是理所應當的。
魏國公看著行禮後安靜站著的外甥女,喚了她坐下,問了她幾句“回京中可還習慣”等話之後,也沒再兜圈子,就溫言對她道:“宓姐兒,你知道你外祖母因著擔心你的將來,一直都想讓你嫁予慎遠,可是此事我卻不贊同,你可因此覺得委屈?”
以宓搖頭,恬淡地笑著道:“舅舅,表哥是魏國公世子,他的婚事事關國公府的前途。舅舅您是阿宓的舅舅,卻也是魏國公府的當家人,阿宓相信就是換成瑤表姐或者玥表姐,在國公府的前途面前,舅舅也會是一樣的態度,或者,可能還沒有現在這般的為難。”
魏國公聽言面上有一些複雜,其實若不是國公府情況特殊,他並不會反對兒子和外甥女的婚事,以外甥女的聰慧,做國公府的女主人其實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看著面前的外甥女,想到薛皇后的試探,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