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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穆連宏張了張嘴,別開了眼,聲音都不像是他自己的,道:“阿盈,我送你去莊子上,生下這孩子,到時候我會派人將他接回王府。你放心,我會將他記在崔氏名下,以嫡長子的身份將他撫養長大。”

薛氏聽言定定看著眼前這男人,心中也不知是失望還是疼痛還是憤怒,怒火一寸一寸的燃起。

誰稀罕把自己兒子記在那個女人的名下?

她深吸了口氣,道:“新帝甚寵夏皇后,我有法子讓夏皇后聲名盡毀,你可用此事與朝中大臣做交易。想來朝中不少大臣是樂於見到夏皇后從後位上下來,讓位於人的,最不濟也能讓她失去威信,失去皇后的尊榮。”

穆連宏的眼睛一亮。

皇后是誰做他不在意,但若是能掌握到一些朝廷眾臣的把柄他自是非常樂意。

不過他很快又狐疑的皺了皺眉,道:“既有好的法子,如何現在才肯告訴我?”

薛氏苦笑,道:“因為這事情牽扯到薛家還有我的兄長,我們薛家未倒之前,我是絕不可能把此事洩露出去的。”

蝨子多了不養,現在薛家的罪名也不缺那一條兩條。而她現在的處境變成這樣都是新帝造成的,能讓北定王府抓了把柄打擊新帝,讓新帝不痛快,她就覺得痛快了。

“只是夫君,妾身知道,我們北定王府自成一國,並不懼大周,哪怕我們薛家沒了,夫君您若是真想護著妾身,也不是沒可能的是不是?夫君……”

穆元禎登基的第二年,建元成昭,史稱成昭帝。

成昭元年春,京中開始流行一齣戲,不論是達官貴人家的家養戲班子,還是茶樓酒館,都在唱著一出名叫“珠雀記”的戲。

說的是江南某書香世家秋家的小姐,因原本自己定下的好婚事被自己的親姐姐覬覦,寡廉鮮恥的搶走了未婚夫,傷心欲絕之下就和依靠著自己家為生的舅家表兄哭訴,結果卻被表兄騙了身子,暗懷珠胎,她知道家裡不會允許她要這個孩子,所以一是為了孩子,二也已經失了貞操,萬般無奈之下就跟自己表兄私奔了。

誰知道她命運多舛,這表兄嘴上甜言蜜語,實際上竟是個狼心狗肺的,將她騙了出來之後就失了原先的溫存,用完她帶出來的珠寶細軟之後,就逼她回孃家拿銀子,可是她孃家嫌她敗壞家風,早對外宣佈她已是死了。

就是那表兄,原先就是靠這小姐的母親接濟為生,發生了這事,秋家也軟禁了小姐的母親,斷了對錶兄的銀錢支援。

偷雞不成蝕把米,反是失了原來的財路,表兄非常惱怒,見從她身上再榨不出銀錢來,就開始對她拳打腳踢,結果孩子也給虐沒了。

除此不算,那表兄還是個濫賭爛嫖的,沒過多久竟從窯子裡帶了個女人回來,一家人坐吃山空又沒進項,那表兄竟是聽了那後領回來的女人的建議,在家裡開了暗娼樓,逼著這小姐日日在家中接客來養活他們。

好好的大家小姐淪落成了暗娼,遭遇令人同情之餘更是聞著驚心。

這出戏唱著唱著還出現了不同版本,滿足了不同階層不同人的各種心底獵奇需要,所以著實火得不行。

原本也就是一齣戲,可是這戲火沒多久,年輕御史孔聯的一道奏摺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炸在了京城上空。

孔聯上奏道:“夏後出身不堪,更無高德,難以為後,請陛下下旨廢其後位。”

滿朝皆驚。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成昭帝獨寵皇后夏氏,不說納妃迎嬪,就是連個宮人的身都沒近過,除了日日夜宿坤寧宮,就是身邊服侍的人也都是內監而已。

這御史竟敢當庭這般侮辱夏後。

不過孔聯也並非無的放矢,他的奏摺後面便羅列了“夏後出身不堪,更無高德”林林總總的各種罪證,但這些罪卻並非是夏後自己的罪證,而是夏後的孃家夏家以及夏家姻親或族人的罪證。

其中有夏後的伯父時任禮部郎中的夏大老爺在湖州府任同知時貪贓枉法收受孝敬的證據,有夏家族人仗勢欺人,魚肉鄉民的證據,還有夏老夫人孃家柳家各種濫賭爛嫖借高利貸逼良為娼的證據等等。

最最不堪的是,孔聯道“夏家門風敗壞,夏後親妹一個勾引姐夫,奪親姐親事,替嫁商家,一個未婚先孕,與人私奔,最後更是淪為暗娼,以嫖資為生。這樣的家風,夏氏如何堪立陛下身側,為陛下後?簡直是貽笑天下!”

隱隱說的竟就是現如今京中那最出名的那出“珠雀記”,朝上不少聽過那出戏的大臣都被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