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白芨揚聲喊著,提著裙襬匆匆跨過了門檻,站在了李薇竹的面前。
端硯也是嚇了一跳,尤其是見著白芨進入到房間裡,他心裡頭有些發虛,向來是守禮的公子怎會說出這樣唐突的話語。
“你怎麼過來了。”李薇竹見到白芨,便說道,“外面還下著大雨,羅夫人已經來了嗎?”
白芨搖搖頭,心裡慶幸幸好自己過來了,這位沈公子雖然生得好,學問也是好的,但是他是個瘸子啊,自己小姐又已經和趙公子訂了親。脆生生說道:“我和夥計還有掌櫃的都留了信,過來陪著小姐。”
沈逸風沒有錯過白芨提防的目光,心裡頭竟是有些覺得好笑,他何曾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看過?聲音溫和同李薇竹說道:“我會在漳陽城留三日,就宿在立正書院,若是需要我稍信,讓人來找我就是。”沈逸風見著李薇竹仍然要拒絕,道:“這樣大的事情,你也同你的祖父說一聲,指不定當年有什麼苦衷或者是意外。”謝家人的品性他是相信的,謝家二小姐乃是嫡出,眼前的這位李姑娘應當也是嫡出子弟,世家最為在意嫡系子女,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存在?
白芨一怔,怎麼牽扯到了老太爺,她的目光不由得帶著一些茫然,聽著身側的小姐聲音依然是清朗,“多謝沈公子的好意,我祖父已經去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她孑然一身,聲音是坦蕩蕩,謝家雖好,她並不貪戀謝家財物,當年發生了什麼她不想知道,也不想擾了京都謝家與自己的清淨,維持現狀就很好。
“抱歉。”
“你也並不知道。”李薇竹說道,“沈公子若是回京,也不需要提起我,就當做從未見過我。”
雖然父母在不遠游,他這般羸弱一天不如一天的身子,還有什麼回去的必要,或許死亡之後軀體會被人送回到京都裡,他又有什麼機會同謝家人說起這件事情?沈逸風應下了李薇竹的話,“好。”
白芨和端硯兩人是摸不著頭腦,相識看了一眼。端硯心裡頭鬆了一口氣,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知道自己少爺並不是孟浪的浪蕩子。
得到了沈逸風的回答之後,李薇竹鬆了一口氣,面上甜美一笑,“白芨,外面還在下雨嗎?”
“已經停了。”
沈逸風的頭髮已經半乾,“端硯,既然已經停雨了,僱一輛馬車,我們走吧。李姑娘可用相送?”
李薇竹搖了搖頭,“我還要等人。”
沈逸風也聽到了白芨的話,知道她們主僕二人要等一位羅夫人,便頷首轉動輪椅準備離開。
這附近大約是沒有車行,小半個時辰之後端硯才僱了馬車回來,等到沈逸風和端硯上了馬車,李薇竹與白芨兩人仍然在等著羅夫人,一直等到了申正,掌櫃都變了臉色,開始說些陰陽怪氣的話,李薇竹同白芨兩人也不好繼續在茶樓裡待著,出了茶樓。
白芨有些憤憤不平,“什麼人啊。”
“總歸是我們自己兜裡沒有銀子。”李薇竹說道,夏日裡日頭落得晚,一場大雨之後,天藍的發亮,橘色的日頭也褪卻了往日的威風,之帶著橘色的溫柔,更為難得便是那一抹長虹,七種顏色混在一起,卻每一彎都分明,一色疊在一色之上,通透澄亮,“好美。”她喃喃地道。
白芨也看著天邊的長虹,兩人寂靜無語,相識生怕擾了美景與安寧。鄉間裡雨後彩虹帶著生機盎然的美,漳陽城裡的雨後初霽似雲似霧的美。
地上畢竟還有水,這點餘溫蒸騰不了地面上的水汽,白芨可以在這樣的地面上走著,李薇竹卻不敢,不想髒了衣袖,原本身上的那點因為救人而染了的水汽,這會兒已經被身體的溫度蒸乾。兩人就站在乾燥的長簷下,看著那長虹,直到長虹的色彩模糊,消散了去。
白芨難免就問起了李薇竹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李薇竹說道:“他一見著我便喊我謝二小姐,然後更是落了河裡頭。後來同他在房間裡說話,他說謝二小姐與我的容貌極其肖似,年歲應該比我小一點,還有笑起來的時候不太一樣。我想,我身上流著的,許是謝家的血。”
白芨聽到了這裡就握住了李薇竹的手,“小姐,這門親不能認。”李薇竹的事情她也知道,因為見識的多,白芨清楚的知道,想象當年有什麼苦衷或者是誤會才拋下了孩兒的,當真是是千里挑一,大半是那謝家主動遺棄了李薇竹的。
“我知道。”李薇竹說道,“我拒了他的提議,你也聽到了。”
白芨鬆了一口氣,覺得還是要同李薇竹說清楚,“我以前在同福堂門口,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