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動作分神,看著小姐每落下銀針,便不自覺長長舒一口氣,她的手指原本就發紅,這會兒指縫因為搓過細細的銀針,被摩擦的發了紅,也不知道還要多久?只怕會起水泡。
等到一個時辰之後,沈逸風的背上已經是密密麻麻的銀針,整個人如同刺蝟一般。
李薇竹看了一眼沈逸風,他緊閉的眼,只是眼球微動,不知道在做什麼夢。他倒是好夢,自己已經費了一個半時辰。
“用艾火輕點。”李志庭說著,李薇竹按照李志庭的說辭去做,房間裡便是艾草條燃燒起的味道,艾條的味道就隨著細細嫋嫋的煙塵在房間裡彌散開來。
一根又一根的艾條快卻穩地放置在銀針之上,李薇竹同時還要注意,不讓艾條落下燙到沈逸風。這個一點也不必剛剛針灸的時候輕鬆。
艾條在鼻尖下,讓她幾聞不出其他的味道,因為艾條的刺鼻和燻目,她的眼眶也有些發紅,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側過頭擠擠眼讓淚水潤一下眼。
等到做完了一切,李志庭說道:“收針。”
“是。”李薇竹心中一鬆,顫著手用鑷子一一收回了銀針,按照李志庭的吩咐,隨著周身的穴位都被銀針針灸,更是被艾灸燻烤,那化骨散的毒性就附著在銀針之上是萬萬不能用手直接碰觸的。這些銀針放於通風之處敞開半日,再用火燒過一回,下次才能夠重新使用。
“你看看一共有幾枚針是黑的。”
李薇竹應了下來,一邊取針,一邊看著,最後清理出來,“一共有五枚,其中三枚漆黑如墨。”
“哦?”李志庭說道,“你拿出來讓我看看。”
取下了銀針之後,李薇竹讓白芨照顧沈逸風,自己拿著幾根銀針,去見李志庭。
李志庭從李薇竹的手裡接過了銀針,“你比我想象中做的還要好,我原本以為最多隻有三根銀針變黑。”李志庭放下了銀針,拉起了李薇竹的手,看著她的手一片通紅,更是仔細看了她的指縫,果然,右手的中指與無名指之間被針摩擦出水泡,因為磨出水泡之後,李薇竹還不曾停手,水泡已經癟了下來。
“我哪裡有藥。”
“不需要。”李薇竹還從未被年長於她的女性細心體貼對待,有些高興又有些害羞,“過兩日就好了。”
“要的。”李志庭說道,“這女兒家除了顏面之外,第二重要的就是一對手腳了。”
李薇竹想到了得到李志庭年輕時候寫的那些方子,不少都是養護之法,如何讓長髮烏黑潤澤,如何讓肌膚白皙細膩,行經之日如何養護,自然也是包括容顏和養護手腳的方子了。
李志庭見著李薇竹的嘴角翹起淺淺的弧度,眼眸也彎彎,失笑說道:“你想起我寫的那些書?”
李薇竹的嘴唇越發上翹,笑盈盈說道:“恩。”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李志庭笑道,“年輕的時候最喜歡琢磨這些,剛巧學了點醫術,後來就把一些方子盡數寫到了書中。不過,不是最好的法子,我還有一些孤本,實在是不願意寫入,等會我都交給你。”
李志庭和李薇竹相處的幾日,便發現李荀把李薇竹教養的很好,自小在寨中長大的李薇竹心性單純,卻也沒有鄉野之人身上常有的小家子氣。不該多問的絕不多問,不該碰觸的絕不碰觸,舉手投足像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只除了一點,詩詞歌賦實在是無一通達。
“你說你也是個聰慧的性子,怎就靜不下心去讀詩呢?”想到了這裡,李志庭忍不住數落起李薇竹。
李薇竹俏俏一笑,“我不怎麼聰慧,一顆心都在學醫上了,自然分不出神來修習其他的了。”
李志庭說道:“你就是沒用心。”李志庭搖搖頭,李薇竹的醫術好,就說明她能夠記下許多的脈象和方子,記性和觀察力都是上佳,只能說沒用心去學那些詩詞歌賦。
李薇竹吐了吐舌,“我只知道那些詩作讀起來很美,就夠了。有那些時間,還不如多跟著夫人學醫。”
“你也不覺得厭煩?”
“怎麼會呢?”李薇竹仰著臉看著李志庭。
李志庭可以清楚地看清李薇竹面上的細小絨毛,在陽光下帶著絨絨的暖意,她目光在金色的旭日下熠熠生輝,“一想到這些所學之物,都可以幫到別人,醫治好旁人的苦楚,我心中就快活的很。其實我覺得救治好人,得到人的感激,心中就輕飄飄的,有一種自己無所不能的感覺。”
李志庭也知道這樣的感覺,恐怕和吸了福壽膏一般的感覺,“那只是錯覺。”
李